想這瀚歌還在這兒呢,怎麼這麼彆扭?

“你們也都看見瀚語他爸現在累成什麼樣了,所以平時能省就省點兒,不能像以前那麼大手大腳了。”這話適用在瀚語身上,他花錢可是沒邊兒的,可卻是更多的說給瀚歌聽——他住在這裡本來就是一種許海燕心裡冒出——浪費錢這幾個字。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陽建國公司裡再運作不濟,也還不差家裡這點兒花銷的。反正陽瀚語的名牌鞋沒少買,麥當勞沒少吃,許海燕的美容院去的次數也沒見少——只是瀚歌,變地更節省了。

以前陽建國家裡是請小時工來打掃衛生的,瀚歌就和許海燕說別讓那個小時工的阿姨來了,他來做家務就行了。

“那哪行啊?你還要學習呢。”許海燕說。

“沒關係的,這些家務也沒多少”

“你瀚語哥上初中學業也比較重,幫不了你的!”許海燕說這話不是提醒,是警告。

“啊不用瀚語哥,我自己就可以的!本來我課餘時間就很多的”

“呵呵,那阿姨就聽你的!這孩子真懂事!回頭跟你叔叔好好誇誇你!”

瀚歌聽了這話挺高興的,因為自己可以做點事情,心裡才會平衡一些,自從他來陽建國家,他就覺得自己吃的每一口飯都很沉重。

每天早上瀚歌都起地很早,他要在上學之前把家裡的那些櫃子都擦一遍,然後要掃地、拖地,歸置東西。陽建國家雖然不是別墅,可也是獨門獨院的一座房子,只有一層但是面積很大,平時鐘點工來了要忙活上兩三個小時呢,不過那都是很細緻的打掃了。

做完這一切,許海燕他們才起床,他們看不到瀚歌是怎樣拖著墩布一遍一遍穿過客廳的,也看不見他是怎樣踩著凳子去擦他夠不到的櫃子的。看不到自然也就不覺得什麼,彷彿這一切就因為他們看不到,變成是很輕易就可以完成的事情——這不是一睜眼就乾乾淨淨地了嗎?這也沒什麼啊。許海燕更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小孩子多做些家務是好事,老師不也是經常教育孩子要多做家務嗎?

瀚歌的衣服基本上就是校服,穿在裡面的襯衣還是姥姥給買的,姥姥當初說買大點兒的,這樣能穿時間久些,瀚歌這時才覺得姥姥那話有道理。襯衣領兒有些洗地發黃了,瀚歌就儘量把校服的領子往上拉一些,不讓大家看到。

不知道是鞋小了,還是襪子本來就不結實,最近襪子總是會破。可瀚歌哪會跟許海燕要?他翻來了針線自己縫補,以前都是姥姥給他縫的,他自己沒有做過針線活,可現在自己不做,又要誰來做?就見那一個個針腳快要比襪子本身的破洞要大出一些了。歪歪扭扭地縫好,瀚歌用手扯了扯——不至於再露出腳趾頭了。

許海燕是不會想著給瀚歌買衣服,陽建國更不會——他壓根就不想去關心這些事。

可是正好瀚歌扯襪子的情景被推門進來的瀚語看到了——“你在幹嘛?”

“額沒什麼。”瀚歌匆匆把襪子針線團成一堆要藏起來,誰知道一不小心被針紮了一下。

“嘶”瀚歌咧著嘴發出了聲音。

“哇塞你在縫襪子?這”瀚語看著那針腳,想笑又笑不出來。

“就是破了個小洞,扔了挺可惜的,我給它縫縫就能穿了”

“你怎麼不和我媽說?”

“恩”瀚歌沒說什麼。

瀚語到底是十幾歲的孩子了,他當然明白瀚歌在想什麼。跑回自己的房間,從放衣服的抽屜裡找出好多襪子、內衣內褲什麼的,都是新的,在裡面放著有一摞。抱到瀚歌面前:“喏,我的多地都穿不完,給你穿吧。”

瀚歌看著那些乾淨厚實的襪子,想著摸上去一定也很柔軟吧再看看自己手裡的襪子,已經磨成薄薄的一層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