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者厲聲打斷,道:“丫頭勿再多言。爺爺已是垂暮之人,有生之年,惟願你遠離紛爭,平安快樂。現下惡戰隨時將臨,生死難料,我所說的一切,你必須牢記在心。唉。。。。。。若是能看著你找到歸宿,我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阿瑩聽了,怔怔片刻,淚如泉湧。

她沒有再看老者,默默地將銅牌收入懷中,夜色中,靜靜地看著李玄打馬離去的方向,嘆息一聲,道:“爺爺,您的心思我明白,關於我的歸宿,您不要再說了。這些年我只把姚哥哥當做兄長,毫沒其他念頭。”頓了頓,又低婉幽幽地道:“亂世江湖,憑李家哥哥那樣的武功,一路上定會遇到許多兇險。爺爺,您說可怎麼辦啊?”

老者看著阿瑩,嘆息道:“李公子能以月餘之時間學會靈道子的九九八十一招‘流光雪月刀法’,可見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我觀他骨格勻稱,手足俱長,是個絕好的習武坯子。你不必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他若遇到高人指點,假以時日,必會叱吒江湖。”言畢,兩腿一夾,縱馬向前奔去。對阿瑩的心思,老者似乎明白,卻又似乎不懂。這麼多年,阿瑩從一個小女孩出落成了大姑娘,從未對他人有所動心。而先前在酒店內外,老者忽然從阿瑩看向李玄的眼神中察覺到一些微妙的火花,可這看得見摸不著,全憑感覺觀察的火花,究竟包含了多少依依愛情,幾分宿年積澱的溫暖追憶,恐怕連阿瑩自己也無法猜透。問世間,情為何物,情在何方!

此時大地徹底陷入黑暗,風獵獵吹來,翻卷漫無邊際的黑雲裹夾著雨滴,像是在發洩心中不滿,更像情難割捨之時悲痛欲絕的眼淚,溫熱又無情,激烈又傷感,疼痛又無奈。老者與阿瑩冒著雨滴向前堪堪奔了百丈,聽見空中傳來一陣信鴿振翅的聲音。

阿瑩一邊疾馳,一邊伸手向著雨夜打了個指響,指響穿透雨夜,信鴿便輕輕落在她的肩上。

她勒住坐騎,掏出火折晃亮,連同信鴿一併遞給老者。老者面色凝重,解下綁在鴿子腳上的火漆竹筒,取出竹筒內細長的紙條,見紙條上潦草的寫道:屬下將近高雙鎮,一路探得,黑雲逸老賊在渭水河附近出沒。而今情勢,高雙鎮計劃變否?盼復!姚子空。老者將紙條撕碎,丟在風中,望著黑漆漆的遠方,道:“回信給姚子空,要他一定保住我們精心訓就的信鴿,若是遭遇到了黑雲逸,可避往棗嶺陳氏別院。”

白晝與夜晚犬牙交錯的時候最為空濛迷離。更何況,這時候密集的雲朵已滿布天空,雨滴零星落下不久,風突然安靜下來,好似懼怕給慢慢降臨的黑夜帶來不可預料的事。風放慢腳步,輕輕地,直至無聲無息的徹底與萬物一起悄悄在黑暗中隱藏起來。

這時節,君王山一帶的男丁不是被朝廷徵集整修運河,就是被割據一方的反王所募集,因而白日裡男丁很多都不敢出門,少有人走動,惶惶的人心不安而騷動著。既然白天如此,到了黃昏後更是難覓人蹤。李玄和段嘯天打馬離開老者和阿瑩後,心事重重,擔心被包林圍堵,所以一路行來,刻意避開大路坦途,盡撿著荒僻之路疾行。約莫急急奔了半個時辰,天色暗得厲害。段嘯天趁著還有些許光亮,到路旁折了幾截松枝,又取來包裹裡的衣衫撕成長條,裹緊後再倒上些隨身攜帶的烈酒。不消片刻,兩支簡易的火把做成了。段嘯天將其點燃後,與李玄擎著繼續趕路。

李玄對這一帶甚是陌生,只能由著段嘯天在頭前領路。二人心下明白,這樣鬱悶暗黑的夜晚,除了人為製造出的危機,大雨傾潑時,或許還有不可預知的天災。因此一路不敢有絲毫歇息停頓。不知向前行了多久,道路漸漸變陡,路旁山石也多了起來。前頭帶路的段嘯天突然勒住馬匹,舉著火把,察看了一下週遭情勢,又看了看幽暗模糊的前方,舉起左手,試了試風向,用馬鞭指著左前方,大聲對李玄道:“兄弟,今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