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益持久。是了,是了,穆公子法力高強,博聞強記,見識做嶽不群,豈能是我們這等濁人可以比企的?我們沒有法子,窮途末路,你必定有絕妙主意。”意切尼姑撇撇嘴,輕輕按住九華肩膀,對他道:“瞅瞅,他又尋下一家買賣去了。他又不是人家肚裡的蛔蟲,怎麼就曉得必有破霧穿息的法子?”九華有些累了,懶得搭理,甩開她的手,尋了旁邊的一塊小石頭坐下。金算盤有些恚怒,高聲道:“風鈴庵的尼姑,胡亂呱噪什麼?難不成你願意在這霧裡結廬搭棚,安安心心地修佛理課嗎?油多菜不壞,禮多人不怪,我對人客氣些,那也是見歷了人情世故所致。你出家人出門化緣,在家唸經,兩耳不聞窗外事,雙足極少涉紅塵,自然就少見多怪了。”意切尼姑怒道:“你那是客氣麼?虛偽得緊,不過是看誰有用,便對誰阿諛奉承而已,還好意思大言炎炎、厥詞不慚的。”穆雙飛呵呵一笑,勸道:“各有各的為人處世之道,豈能一概約束?佛家弟子有佛家弟子的善處,行商坐賈有范蠡陶朱的經營,莫吵,莫吵。”金算盤自覺吵下去也甚意思,猛吸一氣,壓下胸膛怒火,拱手道:“穆公子,你說得很對,我也多少有些見識,豈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咧?破開茫茫灰霧之事,但請賜教。”

第三十二回商周冤魂大漢悲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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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雙飛笑道:“若言請教,則委不敢當,便是我這寶劍若出,橫打縱擊,不過也是竹籃打水、抽刀斷流一般,畢竟徒勞無功。法子是有的,然要真正驅破此霧,尚需眼前人幫忙才是。”他笑吟吟地望著金算盤,後面半句話竟不說完。金算盤目瞪口呆,環顧眾人一眼,訕訕道:“眼前人?你說得究竟是誰?”九華拍掌道:“穆大哥的意思,要破開此霧息,終究還要依靠金大哥你咧。”意切尼姑張大了嘴巴,低聲道:“小黑皮鬼,你胡說八道什麼?”九華眼睛一瞪,哼道:“我哪裡胡說八道了?穆大哥說得真切,唯有眼前人方能破驅迷霧。他的眼前人是誰,無非你我三人,對不對啊?我那雷電是無益的,你這長槍只能和一些尋常的江湖人物廝鬥胡鬧,餘下的,不就是金大哥一人了麼?”意切尼姑笑罵道:“你個嘴皮子癢癢了,想要老孃我給你調理調理是不是,怎麼我這長槍就只堪和江湖人物胡鬧打鬥了?當日哄哄豬大逞兇悍,險些要了你和吝嗇鬼的性命,還是姑奶奶仗義和之苦鬥,刀下救人,嘖嘖!那般降妖除魔的凜凜威風,你怎麼偏偏不提啊?”九華振振有辭,道:“那哄哄豬正是姚紋月變化的,外妖內人,你鬥來鬥去,還是鬥人。”意切尼姑輕啐道:“呸!得來機會,就捉一個真正的妖怪給你瞧瞧,那時候你這假雷幻電的三界小騙子,也只好瞪著眼睛幹羨慕的份兒。”九華最恨旁人取笑他十分法術之中,九假一真、多虛少實,聞言登時不依不饒,大吵大鬧。意切尼姑佔了上風,得意洋洋,反不甚搭理他。

金算盤初時聞聽愕然,怔怔發呆,難以動彈,待反應過來,嘴角一撇,喟然長嘆,道:“穆公子不是厚道人,如何也來欺負我這老實人啊?”穆雙飛道:“金老闆此言差矣,我合適誆騙過你?如今情形,四人之中,唯閣下可以破解霧凝,敞拓一條平坦道路。”金算盤略一思量,這位俊俏勝花、嫵媚秀美的半妖公子雖然有時玩笑,可是從始至終,確實未嘗詐訛,行過少陰、太陰陰譎詭道之術,心中轉嗔為喜,笑孜孜顏色頓開,想了想,旋即搖頭道:“謬讚乎,謬讚乎,你休要開我的玩笑。我,我也有自知之明,不過懂些低價進高價出的生意買賣之道,渾無半點法術挾身,哪裡能破解開濃濃城城之無盡妖霧?”頓了頓,遲疑道:“我,我作真是那霧中的開路人?”穆雙飛輕輕握著他的手,緩緩道:“閣下一世精明,如何此刻忒糊塗?我可不是訛你的,你尚若不信,就請將你袖中的‘妖鬼寶鑑’取出來看看。”他說話正色端莊,不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