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絡不上小櫻了嗎?”

說出這句話,我有點驚訝現在的大膽。因為,即便是放到高中,這句話我也問不出口。我和小櫻的關係一直都很奇怪。似乎從某一個時段開始,我們倆就無法好好交流。如果有人在我們周圍,我們一定會鬧得很僵。如果只有我們倆……其實我們獨處的時間不多,但就那屈指可數的幾次,我們卻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講話。 所以,在整個青春期,我都不曾打聽過小櫻的訊息。

他們整齊搖頭。陸西仁鎖眉深思了一會兒:“我知道他可能會在一個地方出現,要不周末我帶你去邂逅看看?”

很想說“不用那麼刻意”,但我最終說出口的卻是:“這麼神秘?好啊,我有興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聽到我的答案過後,蘇疏低下頭,默默為自己倒了一些酒,目光有些黯淡。

週六,在蘇疏和蘇語菲的幫助下,我從陸西仁家裡搬出來,遷居到一棟新公寓裡。公寓是蘇疏幫我選的,離Edward的工作室很近,價效比非常高。因為關窗時一片寂靜,但拉開窗簾,推開窗戶,既是浪聲嗚咽,鹹風迎面,還能看到茫茫遼闊的海面。能以實惠的租金住在這種地方,還是要多虧了神通廣大的學長。

我們從早忙到晚,總算搬家完畢。最後,我在臥房裡整理錢包,決定請他們出去大吃一頓,蘇疏卻推門進來:“語菲去星巴克買咖啡了,叫我們一會兒去那裡找她…… 你居然還拉著窗簾?天已經黑了。”

“嗯?外面風景很漂亮嗎?”

正準備伸手拉開窗簾,他卻阻止了我:“等等。”

他把門和燈都關上,房內只剩一片昏黑。我只能看見他的黑影從面前經過,然後停在窗前,轉過頭來,輕輕地說道:“準備好了?”

我點點頭。他倏然拉開窗簾。

剎那間,撲面而來的,是滿屋銀色月華。我像中了蠱一樣,目瞪口呆地望著窗外海景。

那有寒月如霜,深海如鏡。它們如影隨形,相互輝映,一如兩個相隔天涯的知己,旁若無人地仰慕著彼此,卻永不相觸。

原來,又將是紅蓮怒放的時節。這才想起,我已在海對岸生活了足足十五年。這十五年裡,我不是沒有去過別的地方。然而,不論浸身於哪片月光下,哪片水域前,最終想起的,卻總是眼前這片良辰美景。

這是宮州獨有的景色,有著時間也無法洗滌的悽美。

記得還未讀書時,我問過父母,為什麼海邊總是這樣冷,哪怕是夏天也不例外。母親說,那是因為此景已然完美,紅花不過陪襯,夏季微暖也止步於荒無人煙的岸邊。我說,可月亮和大海總是碰不到一起,兩兩相望,這並不完美呀。父親卻略感驚訝地看向我,對母親說,這麼感懷春秋,真不像我們孩子說的話。

人們常說,光陰百代過客,月有陰晴圓缺。確實,圓月意為團圓,我卻不愛圓月,尤其是海上的圓月。理由和兒時所想的一樣。圓月雖滿,清輝雖美,卻無法探索海之深邃。

就在這個冷夜,宮州煙海之上,一輪圓月悄掛夜空。銀華照滿海面,我忽然想起了陳思王的詩:“願為南流景,馳光見我君。”

這種莫名的傷感,到底是怎麼來的……

“看來我沒選錯地方。”蘇疏在窗邊對我回眸一笑,“你應該很喜歡這裡。”

我還是隻會點頭。沒錯,這裡是很美,就是心裡一直覺得……

這時,我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開啟手機,原來是蘇語菲在微信小組裡發的訊息:“快來!救命啊!”

原本以為她又在大驚小怪了,但我們剛到樓下,就聽見外面傳來火警開道尖銳的聲音。對面街道上交通堵塞,人山人海,一股嗆鼻的濃煙味撲來,淹沒了星巴克的標誌。二樓的窗戶前,一些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