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擰眉扶著他慢慢走:「還管她,你還要不要命?」

江顯睨她一眼,江靜弱弱的吞口唾沫:「她跟那個梁戎在一起。」

江顯其實已經猜到,但聽到這樣的回答還是分外落寞的垂眸。

「哥,放棄吧,裴月神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江顯將她推開自己往前走,留下一句:「別讓我再聽到這種話。」

如果能夠放棄,他早就會放棄,可那是裴月神啊,是那個曾經給過他光明和希望的裴月神。

失去她,何談未來?

江顯的回來沒有引起誰重視,他沒顧上休息或吃點東西,想第一時間想找到裴月神,告訴她已經完成她的吩咐。

他或許真是下賤吧,就算知道最有可能聽到的是她的冷嘲熱諷,可對於江顯來說也算是多見一次面,想想也是很幸福的。

見到裴月神時,她正和幾個女孩子躺在太陽底下的躺椅裡曬太陽,吉祥家的貓窩在她懷裡懶洋洋的打盹,就連大黑狗也躺在她旁邊,畫面愜意而溫暖。

江顯出神的站在旁邊看很久,直到姜善看到他才問:「江總?你怎麼在這裡?」

裴月神抬起頭,看到江顯狼狽的外貌,他身上衣服沾到很多泥土,臉上也是,連眼鏡都有些灰塵,可眼睛卻直直的盯著自己,腳步輕重不一的走過來。

江顯慢慢在她面前蹲下來,試探的伸手想摸摸她懷中漂亮的白貓。

「你好髒。」

她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江顯的手突然頓住,僵硬的停在半空中,終究沒有摸下去,他收回手,溫柔看著裴月神:「我已經把山上所有的燈都毀了,你會高興嗎?」

「不高興。」

江顯忙問:「我處理得很乾淨,哪裡不滿意,你告訴我。」

裴月神躺在竹條編織而成的躺椅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懷中的貓,苦惱的笑道:「看到你就不太高興,你擋著我曬太陽了。」

江顯連忙挪開身體把陽光讓出來,大片的暖光落在裴月神臉上,她本就白得冰肌玉骨,剔透得幾乎透明。

江顯看她有些經不住曬的微眯起眼睛,想了想,抬起手替她擋住太強烈的光,他手指的陰影於是落在她臉上。

裴月神閉著眼睛,說話嗓音懶懶:「不用,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倆人難得這麼平靜的說話,江顯不可能錯過這一刻的溫情:「你安心睡。」

他願意留在這兒當人工太陽傘,裴月神是沒意見,其他人則是看得暗自咋舌。

吉祥再次給自家老大報信,梁戎買好冰淇淋回來時,江顯站在太陽底下已經有些搖搖欲墜。

他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在整片山頭轉悠忙碌,回來後沒能休息一刻就站在這裡為她遮太陽而接受暴曬,就算是塊鐵都受不了。

終於,江顯忽然昏迷倒地,梁戎讓大吉大利把人抬回房,裴月神雖然一直閉著眼,可始終沒睡,她在等江顯能堅持多久,她就是要故意這麼折磨他。

死多痛快啊,他得活著,活得好好的接受她的懲罰,接下來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她都不會放過江顯。

接過梁戎遞過來冰淇淋,裴月神微笑著吃得津津有味,梁戎深深看著她,忽然問:「故意的嗎?」

「是啊。」裴月神回答得無所謂,甚至面帶得逞的笑容,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現在有點緊張,她可以肆無忌憚的作弄江顯,卻害怕這樣的自己會惹來梁戎討厭,她自以為這份小心思被藏得很好,但梁戎還是看得出來。

他用手指輕輕地從她溫暖的面頰肌膚擦過,指腹撫過她濃長的睫毛,感受著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在脆弱輕顫。

梁戎一點都不討厭這樣的她,相反是心疼,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