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二三天就會好起來。”

錢寧高興地躬身向邵元節行了個禮,道:“邵道長,朱大爺在等你呢,小的不麻煩你了,請進去吧!”

勞公秉湊了過來,低聲道:“國師,朱大爺這兩天被幾位法王和活佛哄得暈頭轉向,你得好好應付才行。”

邵元節訝道:“勞大人,那幾個番僧還在屋裡啊?”

勞公秉搖頭道:“他們勞碌了一天一夜,回到樓裡,便各自找房間去修練了,此刻屋裡只有張公公和蔣大人在。”

邵元節明白他所說的修練是什麼意思,不屑的撇了撇嘴,朝勞公秉點了點頭,道:“多謝勞大人,貧道知道了。”

勞公秉微微一笑,伸手拍了下門,高聲道:“邵道長求見朱大爺。”

他話聲方落,房門已被拉開,蔣弘武含笑的道:“國師請進。”

邵元節昂然進入,朝蔣弘武點了點頭,立刻往長榻而去。

朱天壽身穿一件絹布套衫,下面一條紈褲,赤著雙足,斜靠在錦墊上,正在閉目養神。

而張永則坐在榻邊,雙手捧著朱天壽的左腳,在輕輕的揉捏著,顯然正在替他按摩。

在宮裡,這都是小太監的職責,幾乎每一個親近皇上的太監,都會這一手按摩技巧,縱然張永如今已是炙手可熱的太監,統領著數萬以上的錦衣衛,仍然沒忘記這個手藝。

邵元節沒見到朱天壽穿上龍袍,僅穿了件套衫,頗覺訝異。

那年頭,男人的衣服,除了外袍,基本上形式的變化只有幾種,通常來說,衣服的開襟只分為褂、襖,以及套三種而已。

所謂褂,是衣服由中間開襟。至於襖,則是採用掩襟,男人由左至右,女人則由右至左。

而套的意思則是圓領的套頭衫,完全不開襟的。

無論是哪一種格式的衣衫,裡面都有縫製小袋,稱之為懷袋,不過冬天穿的皮襖則是懷袋開在襖面。

至於長袍外衫則在袖中還縫有袖袋,腰際則有腰袋,可以盛放重要物品或錢財。

朱天壽所穿的中衣便是圓領套頭衫,一看便知不是由宮裡帶出來的,而是在蘇州城裡添制的。

邵元節走到榻邊,躬身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壽佛,貧道邵元節,拜見朱公子。”

朱天壽睜開眼睛,看到了邵元節,顯然極為高興,抬起了右腿,道:“國師,你過來看看。”

邵元節走了過去,朱天壽挪了挪身子,道:“你看看我這腳底上有什麼東西?”

邵元節單足跪在榻邊,托住了朱天壽的右腿,仔細的看了下他的腳底板,發現上面有幾點紅色小斑,看起來就跟錢寧脖子上的紅斑一樣,顯然都是蚊蟲所叮咬的。

他愕然抬頭,望了望滿臉笑容的朱天壽,不知為何這位君臨天下的皇帝老爺,會讓自己看這些被蚊蟲叮咬的痕跡?

心想張永等人實在太過大意了,竟然沒把蚊帳搭好,以致朱天壽遭到了蚊蟲侵襲,難怪只在林屋山區呆了一夜,便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天香樓。

他正在疑惑之際,只聽朱天壽又道:“你數數看,這些紅點是不是有七顆?”

邵元節依照吩咐數了下,果真發現有七顆紅色斑點,點頭道:“稟告朱大爺,果真是七顆。”

朱天壽哈哈一笑,道:“法王說這是朕泡了靈泉之後,從體內顯現而出的北斗七星,表示朕是應天順民,一統天下,左腳踏住江山社稷,右腳踏住山河星辰,這才有此祥瑞之兆。

邵元節一聽,幾乎暈倒,心想那些蒙古法王,西藏活佛未免也太會拍馬屁了,就這麼點兒遭到蚊蟲叮咬的斑痕,也能扯成腳踏山河星辰?

可是他心裡雖是這麼想,臉上卻絲毫不敢顯露,放下了朱天壽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