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好,其身份尊貴,一旦站住中洲大夏的皇宮,那麼儒門中想對唐真或者六賊下手的諸多勢力都要被其掣肘,如果搭配上茅草堂的態度,甚至可以說道門在中洲也具備了相當的影響力,何樂不為?

翻來覆去,儒教六院看似比道門團結,但其實每一家都有自己的訴求。

清水書院與大夏最是貼合,一心想讓儒門成為正道魁首,要為大夏開疆拓土,取外安內,手段十分激進。

龍場或許也希望儒門能擴大影響力,但方法循序漸進,先從年輕一代開始著手,希望先削弱唐真的影響。

茅草堂則並不在意儒門地位,但心憂大夏百姓,希望可以挽救危局,又不希望引起外部爭鬥,於是選擇了相對溫和的內部改革,同時寄希望於姜羽的天生不凡,有朝一日可以肅清朝堂。

棋盤山即沒有多少弟子在大夏朝堂,也與儒門不算親近,更不是道門,本該活在山中自在逍遙,可天下棋局一旦開始,又哪裡有不算目的棋子呢?所以才有吳慢慢入局,站隊唐真,偏向道門。

這還不算沒有講的白鹿洞和張家學堂。

六個人拉車,拉出了六個方向,同力之處彼此鼓勵,相悖之處暗暗較勁。

其實這並沒什麼值得意外的,道理是天下最不好相容的東西,愛講道理的人是天下最不好相處的人。

而儒門有著天下最多最久的道理,有著天下最愛講最能講道理的人,更何況九洲儒門的相互傾軋並不僅僅是爭一口氣,還涉及了道統和修行。

唐真從第一次意識到儒門下場時,就猜到會有今天,就好像看見知了和尚,他就知道佛門為了什麼而來,這些東西完全不需要你聰明,只要你長記性。

可這並不代表他會接受儒門的這些安排,即便那是吳慢慢的安排。

尤其不能接受對姜羽的安排,你欲勝棋,以狗娃命做餌,我無言,因為狗娃命確實不好,屬於掰不開的是非,講不清的對錯。

但你要用姜羽佈局,難道還要怪姜羽的命太好?

婆媽的唐苟安寥寥幾次展現出的主觀能動性,大多數都是為了身邊人。

巧的是,他憤怒的扭過頭,卻完全不需要尋找目標。

因為吳慢慢已經走到了他身前,女孩比他矮,所以仰著頭,她沒有任何要躲避他視線的意思,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像是在挑釁。

此時她的身後除了被她牽著手的李一,還有成片跪倒的人群,在姜羽決定是否接旨前,他們似乎不打算起來了。

就好像在贏棋前,吳慢慢都不會停止落子。

“可悔桃花崖?”女孩冷漠的開口問。

唐真微微蹙眉,他不理解吳慢慢為何會如此不滿,自己反覆婆媽,難道她以前不知道嗎?

“行棋兩年三載,心血盡幹,金丹難復,然落子無悔。”這是在說自己。

不論你唐真悔不悔,我吳慢慢從不曾後悔,不論是當初為了救你師妹設計聖人,金丹有缺,還是如今背叛儒門,天下為敵,我吳慢慢一子一命,再如何也對得起你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