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個從小在藥罐子里長大的太子來當,就因為他是皇后嫡子?

那拓跋皇族的先帝還真是個糊塗蟲。

楚媚腹誹了一會兒,她自己在嘲笑拓跋皇族,卻沒有注意,她其實是在為這個男人憤憤不平。

她楚媚這般涼薄的性子,不關於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別人死在她腳邊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此時卻因為坐在自己旁邊的這個人而不平。

又在白雲郡停留了幾日,六月底的時候,拓跋諶身上的毒素徹底清理乾淨,大腿受傷的地方也已癒合,在楚媚高超的醫術下連疤痕都沒留。

一行人重新踏上返回都城的路程。

兩日後,抵達長安。楚媚剛回雲粹宮,雲雀就滿臉欣喜的迎上來。

“王妃可算是回來了,王妃要是再不回來,奴婢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雲雀說著,就將一封請柬遞給楚媚。

楚媚詫異翻開,燙金請柬,泛著宮廷御香,落款處蓋著鮮紅的鳳印。

七月七乞巧節,皇后邀請眾位王爺王妃公主郡主等參加宮廷御宴。看規格,這是一場皇親國戚的聚會。

只有皇室宗親能夠參加,普通的官宦千金沒有資格。

“乞巧節,要做些什麼?”楚媚疑惑問道。

雲雀是王府的家生子,對這些宮廷禮儀都非常清楚,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被安排伺候楚媚,聞言答道,“回王妃的話,乞巧節原是為了祈禱美滿婚姻,所以那天王爺王妃們都成雙成對的參加,也只有王妃才有資格去,側妃是沒有資格的。再就是因為皇族還有許多皇子尚未成親,故而也有在乞巧節相妻的傳統。這些都跟王妃沒有直接關係,只是有一點,到時候太后也會出席,諸位王妃千金們少不得要在太后娘娘面前獻藝爭風頭,王妃多少需要準備一番。”

最後這句是委婉的提醒。他們都知道王妃出身江湖草莽,醫術那自然是槓槓的沒得說,至於琴棋書畫其他方面,還真沒見過王妃倒騰過。

楚媚嘆了口氣,剛剛從商戰退出來,馬上就要參加宮鬥,怎麼嫁給拓跋諶就不省心呢。

“王妃,以防萬一您這幾日就不要出門了,奴婢將宮廷禮儀教給您。”雲雀福身道。

楚媚認命點頭,“好。就聽你安排。”

她當然清楚,自己不能墮了拓跋諶的名頭。以他堂堂北宸王的身份,如果自己這個王妃很掉價,不止是自己,就連他也會被嘲笑吧?

楚媚很滿意自己現在和拓跋諶的“蜜月期”,決定溫水煮青蛙循序漸進查到《武侯兵法》的下落,並不想惹拓跋諶生氣,到時候連線觸他的機會都沒有,就更不必提查兵書。

說起來,最近忙來忙去,完全把兵書拋之腦後。怪不得楚媚,畢竟這樣的機密,以她目前還接觸不到。不能急,慢慢來。

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也需要製造更多的機會。然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更有用,更能得到拓跋諶的信任的基礎上。

“逍遙王,你不能進去,逍遙王!逍遙王!”隨著一個婢女的阻止,宮門口闖進一個英俊的男子。

他穿著一襲華麗的深色錦袍,鬼斧神工般精緻的五官,眉眼的輪廓很深,一身氣勢非常囂張桀驁,楚媚看著他就覺得他跟拓跋諶有些相似。但是怎麼說呢,氣場學了個五六分,有拓跋諶的那股子狂妄不羈,卻沒有他的冷厲血腥。

拓跋諶的狂妄和囂張,是因為三年前那場戰役之後,對拓跋皇族,對自己身為皇族子孫的自嘲。但是他的內在其實是個冷血的暴君。這小子虛有其表,楚媚連拓跋諶那個級別的都不怕,自然不怕這個花架子,但其實平時逍遙王這樣也還是很能唬人的。

“王妃,這個是十一皇子,是太后娘娘的嫡子,年紀輕輕就封了逍遙王。”雲雀小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