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做什麼?”拓跋諶直截了當問道。

楚媚毫無保留,“白溪偽裝成和親公主,新婚之夜下毒刺殺陌鈺。若成,陌鈺身死,東羲和大梁反目成仇。若不成,白溪身亡,東羲和大梁就算不成死敵,也無法再像之前一樣聯盟,彼此互生猜疑。”

“夫人。”白溪驚呼。怎麼全部告訴這個陌生人了,若是他心懷不軌,豈不是……

拓跋諶也沒料到楚媚竟然會這麼坦白的全部告訴他,微微一怔以後再沒有說話,預設了不會干涉。

“白溪,事已至此,再無退路。”楚媚轉身,望向白溪,“剩下的事情,就託付給你了。”

白溪是她的死士。想要弄死那個高高在上玩弄人心的陌鈺,肯定有人要犧牲。

她早就不會心軟了。

“夫人言重了。這是當年的交換條件,小溪大仇得報,死而無憾。”白溪盈盈一拜,“謝夫人給小溪這個報仇的機會。”

“謝夫人。”滿屋子裡的女子齊齊跪了下來。

楚媚望著她們,親手將白溪扶了起來,“謝謝你。”

就算是交換條件,她也要謝謝。

“夫人,請您多多珍重。”白溪說道。

一行人從房間裡離開,白溪留在了裡面,有清香打掩護,她的身份不會出現紕漏。

此去東羲帝都還有月餘的行程,最終的結果,還得一個月以後才知道。

而現在,也是時候該走第二步了。掉包和親公主,只是第一步棋。

酒樓包廂之中,楚媚和拓跋諶相對而坐。

“我唯獨奇怪一點,白溪的容貌和白蘇兒一模一樣,是你用藥水所致,而且這種改頭換面,至少需要幾年的功夫。你們怎麼就能在幾年前就知道,白蘇兒會和親?這麼早的就準備好了棋子。”拓跋諶挑眉。

楚媚唇線微微上挑,“那公子以為,為什麼這一次和親的人,就剛好是白蘇兒?又為什麼大梁和東羲已經合作三年,就偏偏現在才和親?”

不是因為白蘇兒和親,他們才準備了白溪。

而是早早就準備了白溪,才安排了白蘇兒和親。大梁朝廷裡,也有她的人。還不止,和親是兩國的事情。

那說明,東羲朝廷也有她的人。

這個女人,到底什麼來歷,她到底想做什麼。

“你,到底什麼來歷?”拓跋諶眼神盯著楚媚,這個貌不驚人的女人,怎麼會讓人覺得這麼不可捉摸。

楚媚抿唇,“那公子又是什麼來歷?不過公子的來歷,我沒興趣知道。我只是在做一些我一定要做的事情,不會和公子為敵,也望公子不要打擾我。”

三年前,我去北宸,本以為現在做的這些事情,會是我們聯手。

而現在,我只希望你不要給我添麻煩,拓跋諶。

“孃親,咦……”推門走進來的莫邪驚訝看著拓跋諶,“大哥哥怎麼也在?”

楚媚揚起一抹笑,說道,“莫邪,你怎麼過來了?功課都做完了?”

“孃親。”莫邪撲進楚媚的懷裡,黑白分明的眼睛卻圓溜溜盯著拓跋諶,促狹一笑,“孃親你說有要事要辦,你的要事就是和大哥哥嘮嗑嗎?都不帶我。”

楚媚臉色一僵,誰樂意跟這個冰塊嘮嗑。

因為莫邪的出現,兩個人正在談論的正事戛然而止。

“孃親,兒子剛才讀書,看見‘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的詩句,就想出去看看雨景。大鬍子叔叔說清光城的觀雨臺最適合賞雨了,就來找孃親一起賞雨。”莫邪攥著楚媚的手晃了晃,撒嬌道,“孃親陪我去嘛。”

楚媚也不想和拓跋諶再談下去,將他抱在懷裡,說道,“好,讓大鬍子備車,去觀雨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