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如果妖帝和痴心觀的那些老道士一樣,就此蹉跎,那他根本沒有這般可怕。

不過其實想想也能接受,天才這種事情,總不能只有自己才能是天才。

半刻鐘之後,陳朝走出了妖帝的威壓籠罩,這才長呼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王城,眼眸裡滿是某天大梁的騎軍縱馬入王城的景象。

能看到這一天嗎?

陳朝不知道。

但希望能看到。

抱著這個想法,他要往妖海那邊而去,殺白京這種事情不是隨便說給紅袖妖君說的,但實際上原因不只是為了謝南渡。

而是還有另外的緣由。

雖然沒有在將軍府中和謝南渡商談那些事情,但陳朝哪裡會不知道謝南渡不殺白京的用意。

但他此刻卻覺得,殺了白京,會有更好的效果。

想到便做,這一向是陳朝的想法,他從來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性子。

……

……

漠北的雪還在下,就像是這場戰爭還根本沒有走到盡頭一樣。

這裡足足有三萬裡,完全可以說廣袤無邊,這一處地方要是真算起來,甚至要比大梁朝的新柳州更為廣袤。

一般的人很難在這裡找到一個想要藏起來的人。

更何況是在這茫茫的大雪裡。

但如果妖帝願意從那王城裡離開,來到這裡的話,大概就能找到藏著的西陸,但只怕也要耗費些時間。

西陸此刻正站在一處雪丘上,看著這已經看過無數次的大雪景象。

妖域一年有大半時間都是在下大雪,每一個妖修,只怕都不會在意這樣的雪景,更何況是像是西陸這樣的尊貴妖族。

但此刻的西陸,看著大雪景象,想起的大概還是一些舊事。

有一年妖族和人族達成了某種協議,年輕人們在漠北較量了一番,那場較量,很快就變成了幾個人之間的爭鬥,妖族這邊的西陸,人族那邊的陳朝和雲間月。

那個時候,陳朝還不是西陸的對手,是靠著雲間月將西陸攔過一次,這才勉強能和西陸對敵。

也是那個時候,西陸被陳朝一刀穿心,若不是她天生便有兩顆心,在那一次,就會死去。

而自己大概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對陳朝開始上心的?

被人刺穿了心,於是對人上了心?

西陸笑了笑,將這些想法都斂去,然後走下雪丘,朝著某處走去,大概幾十步之後,出現了一個雪洞,然後便走了進去。

雪洞很大,越往裡走,便越大,在最深處的地方,不知道怎麼挖出來的,上方居然有一口天井,天光灑落而下,那裡放著一個座位,是空的。

周遭有許多妖族,安靜地看著西陸。

他們的神色很平靜,但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的眼眸裡有著深深的熱烈。

大概意思就是他們一直在等待某些東西,如今終於快要等到了那般。

“公主殿下,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等到西陸緩緩走來,有個跪在地面的老嫗才輕聲開口,但聲音卻有些哽咽。

“公主殿下,妖域只有在您的手上,才會變得更好,我們已經準備好為您去死了。”

不斷的有聲音響起。

“對,只要能讓妖域有一個新的好的主人,我們死去無怨無悔。”

這些妖族一個個開口,表達著他們的真誠和熱烈。

西陸看著他們,緩緩走過去坐到了椅子上,說道:“他是我的父親。”

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的聲音都消失了,這一刻,所有人好像都在思考這件事。

“可我的父親殺了我的母親。”

這幾乎已經是無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