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真氣交擊,紅光迸現,林逸煙紋絲不動,卓南雁卻再次翩然退開。林逸煙看到卓南雁只退出三步,便即凝立如山,不由雙眉一跳,暗道:“天下竟有這等人物!不出數載,只怕天下再無制他之人!”他心底震驚,眼神愈發幽深,淡淡地笑道:“赤火白蓮劍和補天劍法今日終於有幸分個高下。接招吧!”

他掌上一直屈著的三根手指同時伸出,指甲上竟全有白芒躍動。雙掌疾飛,十根手指便似化成了十把利劍,飄然舞動之間,白光縈繞,疾向卓南雁身上捲來。林霜月看得又驚又佩:“我只當赤火白蓮劍本是雙劍功夫,哪知師尊使來,一根手指就能化成一把利劍!”

卓南雁斜斜踏上一步,長劍抖動,反向空處劈去。這正是“無往不復”的補天劍意,看似全無用處,實則順勢而變,反而獨佔先機。這一劍劈出,搶先將林逸煙要湧動的劍勢佔住,四下裡飛湧變幻的指劍果然勢道一窘。

自交手以來,卓南雁費盡心機,終於搶得半分先手,忍不住振聲長嘯,劍芒閃爍,大哉乾元、無往不復、生生不息的補天劍意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

“痛快痛快!”林逸煙身形遊走,驀地仰天長笑,“這十年間,逼得本座盡展赤火白蓮劍的,你是第二人!”卓南雁笑道:“第一位是誰?”林逸煙振聲長笑道:“便是禪聖大慧上人!”隆隆的笑聲中,十指間白光陡燦,道道白芒盤旋飛舞,猶如萬千銀絲般纏來。

補天劍法講究盛衰剛柔相互轉變,劍意時刻都在變中。但林逸煙的變卻更勝一籌。他的劍招、劍氣、劍意,甚至整個人都在激盪不定的疾變之中。卓南雁只覺眼前白芒閃爍,無數劍氣縱橫來去,急切間只得將勝負生死之念盡數拋開,以一股搏命之心,全神抗爭。

林霜月在旁更是看得眼花繚亂,心內煩悶,幾欲暈倒。她茫然抽出雙劍,怔徵走上兩步,卻不知該不該再行上前。

猛聽得鏘然勁響,激戰中的兩人劍、指再交,內氣激撞數次,疾轉的身形終於分開。卓南雁再退出十餘步,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林霜月顫聲叫道:“雁哥哥!”她在林逸煙身前,一直對卓南雁故作冷漠,但這時忽然見他吐血,芳心刺痛之下竟叫出聲來。

林逸煙掃了一眼林霜月,眼耀神光,又死死盯住卓南雁,冷冷地道:“我說的話,你若答應,今日便就此作罷!”卓南雁卻揚起慘白的臉孔,笑道:“你若讓霜月不再作那勞什子聖女,今日我也放你一馬!”

“狂生之名,果然不虛!”林逸煙冷哼聲中,臉上驀地騰起一股逼人的寒意,十指齊發,陡向卓南雁當頭罩來。卓南雁揚眉吐氣,不避不讓地橫削一劍。這一劍劍氣剛猛,正是大哉乾元的劍意。

威勝神劍的紅芒才閃,林逸煙的身形已驟然退去。滿天揮舞的白袖霍然不見,林逸煙竟似鬼魅般地憑空消失了。卓南雁長劍勢不可擋,卻劈在空處,霎時全身氣血倒撞,一口熱血又自口中湧出,身子突突發顫。林逸煙的淡淡白衣才又凝立在適才站立的地方,這一下疾進疾退,純是以高明的心法和閱歷擊傷了卓南雁。

林霜月踉蹌奔出,橫身擋在卓南雁身前,哭道:“師尊,求您……求您……讓他走吧!”林逸煙森然道:“非是我不放他,而是他膽大妄為,不知進退!”林霜月玉腕疾翻,猛地將青日劍橫在頸下,顫聲道:“師尊,月牙兒最後一次求您,讓他走吧!不然月牙兒……便死在您身前!”

卓南雁這時真氣翻滾,眼見她窈窕的嬌軀纖弱卻又堅定地擋在自己身前,心底熱浪激湧,想叫一聲“小月兒閃開”,但氣凝胸臆,偏偏難以開口。柔紗般的淡淡月輝當頭灑下,卓南雁恍然覺得她的背影竟生出一抹純淨的雪白光華,美得不可方物。

“這小子乃是你心內的魔障!”林逸煙眼中寒氣越來越盛,緩緩搖頭,“歷代明尊在上,今日林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