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劍並沒有著急去追那跑上樓的北莽軍,而是尋到了那盞已經被打翻的油燈並重新點燃。之後他捧著油燈,湊近剛剛被斬殺的北莽軍屍體仔細檢視。

剛剛短暫交戰時蘇心劍就發覺有些不對。墨光劍鋒銳無雙,可也不至於斬中人體後不讓對方流血呀。而那四名被他斬殺的北莽軍好像就的沒有流血。

在油燈略顯昏暗的光亮下,蘇心劍終於看清楚了。那些北莽軍並非沒有流血,而是血流的非常慢,這才沒有血光噴濺的場景出現。而造成流血過慢的原因就是這些人的血液非常的粘稠,猶如糖漿,而且呈現黑紅色。

這種血液的顏色蘇心劍見過,先前在官道上攔路的饑民不正是流著這樣的血嗎。而且那些饑民似乎已經沒了靈智,居然聽憑那詭異笛聲的引導。他當時懷疑是道屍教在幕後搗鬼。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那麼這些北莽軍剛才與蘇心劍交戰時,是否就已經不是活人了。可看跑上樓那人的敏捷動作,似乎又不太像。

蘇心劍又回憶起當初官道上的情形。行進中的白馬義從一句話不說就直接發動了衝鋒。雖然騎兵衝鋒的巨大動靜和飛矢的攻擊已經算是警告了,可一般碰上這種情況總得先問幾句的吧。難道是之前白馬義從們就已經碰到過這樣的人,或者更具體的說是北莽軍了嗎。

“看出什麼了嗎?”一個聲音自樓梯上傳過來。

蘇心劍緩緩起身,還很是淡定的將油燈放在一樓的桌子上。天星盤早就將樓上的兩人鎖定。走下來的這人,他早就發覺了。

“談談,還是直接動手。”蘇心劍平靜道。

“你不是道緣國軍士。”那人也提著一盞油燈,只不過其周身都罩在鎧甲中,甚至還罩了面甲,旁人看不到他的容貌。

蘇心劍把翻倒的凳子用腳踩起來,一屁股坐上去道:“你的聽力好像不怎麼樣。我先前可是說過為什麼來這的。如你這樣聽力的人是如何混進北莽國突擊部隊的。不會是使了銀錢吧。”他這話就是在試探了,想嘗試能不能套出對方的身份。

鎧甲人指了指樓上道:“上面有號角,吹響就能讓城中人知曉有敵來襲。你不打算上去嗎。”

蘇心劍故作驚訝狀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們沒有破壞嗎。看來你真的是混進北莽軍的。”

鎧甲人已經走下樓,他將手中的連鞘長劍晃了晃道:“我不喜歡廢話,說,你是誰。不然死。”

蘇心劍把手中墨光劍也晃晃道:“試試。”

鎧甲人冷哼一聲就開始拔劍。

蘇心劍都沒站起來,墨光劍微微偏向一邊,只聽“噗嗤”一聲,一物直接撞到劍尖上。

蘇心劍微微偏過身體,讓桌上油燈的光亮照到墨光劍所指的方向。只見一全身罩在黑袍下的人單手緊握著墨光劍的劍刃。這一劍已經穿透其胸膛。

黑袍人滿眼的不可思議。他另一隻手中的匕首才拔出一半。“為,為什麼。”他只說出這一句話就倒地斃命了。

蘇心劍抽回墨光劍,心道用天星盤是不是算欺負你們了。不過就算沒有天星盤他也察覺到這些人的反常,如這種負責偷襲的部隊一般都是爬城牆上來的,你讓其頂盔摜甲的爬牆實在不太可能。那麼這鎧甲就是上得城牆後繳獲守軍物資才穿戴上的,未必就真的合身。如此需要交戰時這套鎧甲反而會成為累贅。所以他一直留心那鎧甲人何時會卸甲。

不得不說對方卸甲非常的迅速,甚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鎧甲後還能讓鎧甲做出拔劍的動作吸引蘇心劍的注意力。

可惜碰到了天星盤,那鎧甲黑衣人的所有小動作全都被蘇心劍“看”了個清楚。甚至其打算利用蘇心劍自身的陰影隱蔽接近的如意算盤反倒是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蘇心劍用墨光劍挑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