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比利刃上的寒光都要銳利,他的右腳受了傷,左手拄著一根柺杖,整個人彷彿冰雕似的。

娜木鐘與他對視了一秒,移開視線,眼角冒出一股微澀。

怎麼那麼快就親自來了呢?還不顧傷勢騎著馬?

他身後列了一大隊兵馬,蓮娟兒也跟了過來,站在來順身側“呼呼”的大力抽氣,似乎想上前站到她身邊來,卻被來順扣住了身子。

手裡還有三包藥粉,娜木鐘緊緊捏著,不顧被順治捏的僵麻的左臂,她想要繼續拆開手裡的藥包,孰知順治竟大力把左手杵著的柺杖一把甩開,手猛地一拂就打掉了那繫著的三包毒藥。

他下手很重,右手背瞬間疼的像是被刀子劃過一般,娜木鐘忍著痛俯身想要去撿,順治把她一扯,整個人頓時就撲進了他硬朗的懷裡,隨即他在她耳畔冷冰冰道,“你不要再考驗試探朕對你的容忍度!”

語罷不顧娜木鐘的反應,一把把她扛起來往前走,他的傷才養了短短三四天,又丟了柺杖,走得自然不算很快。

娜木鐘想掙扎,轉而念及他的傷勢,一時也不敢亂動,只得苦苦哀求,“萬歲爺,臣妾自己下來走。”

順治聞所未聞,依舊固執的扛著她走向那邊的一匹棕色駿馬,動作兇狠的把她仍丟到馬背上,自己隨後左腳套入馬鐙乘上來。

娜木鐘被扔的七暈八素,胸腔微微的痛,她曉得這次真的是惹怒了他,可是一切竟然都白費了麼?她的藥……扭過頭看著地面上的紙包,順治卻猛地大力甩動皮鞭,伴隨一聲“駕”,馬兒嘶鳴著風般的迅疾往前衝去,娜木鐘一時不備,身子“砰”的往前衝,一瞬間又生硬的撞回順治的懷裡。

後方似乎飄著來順慌亂的哭喊聲,“萬歲爺,慢點兒,您的傷……”

馬兒奔騰的速度迅疾得娜木鐘幾乎睜不開眼,路側綠林簌簌擦過,風化作飛刀一下一下刻在臉上,娜木鐘側扭著頭,眼淚紛飛,她啞著嗓門大聲叫喊,努力不讓呼呼的風聲把聲音蓋過去,“萬歲爺,臣妾知錯了,慢點兒吧!您的傷……”

作者有話要說: 噗,死也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

☆、第二十章 相見不如懷念(二)

路側兩端的白樺林綿延無盡,層層疊疊,深深淺淺。叢林尖上朝陽冒出了大半一輪,天藍欲滴,雲花清秀。

她的眼淚順著風撲到面兒上,冰涼涼的,一直冷到心窩子裡去。福臨沉著臉,心裡頭又憋著一股怒火,好似冰火兩重天。

緊緊拽著手裡的韁繩,不知不覺手心都摩擦得微微疼痛。一個時辰前,他聽到來順兒和蓮娟急吼吼來稟報這事時,簡直覺得頭頂天兒都旋了一圈兒。他是曉得娜木鐘一向膽子大,也不怎麼拿他這個皇帝當一回事兒,可是……居然敢膽大包天到獨自溜出宮如斯地步?

她把形影不離的蓮娟兒支走,顯然是有謀劃的行動,這怎麼原諒?且不論身為皇后知法犯法,再者行宮外雜人眾多,更遑論近日更有危險分子參雜在內,若出了那麼個萬一,可如何是好?

右腳處傳來絲絲的抽痛之感,可順治卻一點都不想停下來,只有拼命地策馬奔騰才能排解胸腔中的那股火氣。至於懷裡這個一點都不讓他省心的人,終究還是怕盛怒之下惡語傷了她。

風把臉頰上的溼潤都吹得乾淨,粘粘的繃在臉上,很不舒適。娜木鐘從最開始的極度不適應已經好受許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