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靜陪著二叔一起將工坊的門關了,一起去了後院的工作間。

與二叔交談中,童曉靜得知了方才那兩名年輕人為何會怒氣衝衝離去的原因。

紫陶作為中國四大名陶之一,現在獲得的關注越來越大,很多自媒體也會炒作紫陶工藝的噱頭以此來提高作品。

要說這紫陶哪裡最好,自然要數他們碗窯村。

那兩名年輕人就是打著這個旗號來的,想要出點錢讓二叔指導指導手藝,記錄一些專業化的知識點拿去搞宣傳,以此賣他們自己的東西。

那些採用機器生產出來的批發品,在二叔眼裡是根本不配稱之為紫陶的,面對年輕人的建議,他直言拒絕,那種方法背棄他做陶的原則,給再多的錢也不會教。

若真心想要學陶,願意學習這門手藝的,哪怕分文不收,他也願意傾囊相授。

“現在紫陶名聲越來越響亮,做陶的人從來不缺,以後也會更多,但缺少的是能夠守好這份傳承的人。”童天明嘆了口氣,用小木錘輕輕敲擊著原土,檢視著泥土中摻雜著的雜質。

“二叔!”

童曉靜上前,也蹲下身,抓過一把小木錘,跟著二叔一起,敲擊著這些專門找來的泥土。

童曉靜明白,有些文化,並不能透過言語呈現,而是需要用手一點一點慢慢做出來的,二叔一直堅守只要活一天,便做一天,或許就是這份堅守,才一直撐著他這些年對紫陶的熱愛。

童曉靜望著二叔敲擊石塊的動作,汗珠滴落在土塊上,沾溼了土塊,小木錘落下,土塊被擊碎,那塊沾到汗水的泥土已經混入其中再也找不到了,但它確實存在過,這一點,對於二叔來說或許就夠了。

商人也好,匠人也罷,每個人都活著,他們的活法不同罷了。

望著二叔,童曉靜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有的人活得渺小卻一直做著偉大的事。

……

大年初五,童曉靜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去上海的行程。

童天海有些不捨,親自開車要送童曉靜去火車站,李媛也沒去花店,要一起送她去車站,這一大家子人都湊一塊了,讓童曉靜沒想到的是,就連蔣小胖都來了。

“小靜,你記著你星哥電話,出門在外的要好好照顧自己,找得到工作就找,找不到回來跟哥幹。”蔣小胖拍著胸脯一臉得意的保證道:“大不了跟我承接工程幹,哥保證你餓不死的。”

“去,去,去,我們家小靜可是要去大企業上班的,小胖你跟著鬧騰個什麼,跟你去工地上搬磚嗎?”李媛湊上前,不滿的嘀咕起來。

“嬸,我這不是跟小靜開玩笑的嘛,還有啊,我不是搬磚的,我是臨時包工頭,我只要能賺錢,啥也可以承接,回頭你把你鮮花導購的事也承包給我,我去昆明花市場親自給你拉貨。”

李媛瞪了他一眼:“我倒是願意,你問問你叔他答不答應。”

“問我啥事?”

童天海聽到聲音走了進來。

蔣小胖壞笑一聲,立即轉身溜到一旁去幫忙了。

童曉靜將證件,手機充電器等物品收拾好,望著家裡的一切,心底莫名有些不捨,上一次她離開,在大學四年,這一次離開,下一次回來又是什麼時候呢。

原本白皙的牆壁,這些年隨著時光的摧殘,已經泛黃了,時光記錄了一切,她卻缺少了很多對這個家的記憶。

“丫頭。”

聽到聲音,童曉靜回頭,看到二叔走了進來,手裡還拿了一個小布包。

“二叔。”

童天明走上前,將小布包直接塞到了童曉靜手裡:“這是我給你準備的,你去上海的時候用得到。”

“是什麼?”童曉靜說著,欲要開啟小布包看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