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守辰收起臉上的笑意,轉而走向了那喧鬧的方向。

「去喊少爺過來。」正被這馮妙娘鬧得頭大的管家連忙差人去叫葉麟。

「姑娘何必如此激動,六日後便是吉日了,這葉府也早已張燈結彩,姑娘嫁進來便是麟兒的正妻,姑娘可不想自己因為今日之事,平白傷了肚裡的孩子吧?」

面容猙獰的馮妙娘聽聞此言,愣住了神,這怎麼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樣。

葉家不應該極力反對自己進門嗎?自己再鬧上一鬧,徹底攪黃葉麟的婚事,便能靠著孩子傍上葉家這條大腿。

可這大人說,葉家願意明媒正娶自己?

「父親。」自從出了事便一直面壁思過的葉麟並未多看妙娘一眼,他恭敬地微低頭顱,一副唯父命誓從的模樣。

「把這姑娘帶下去安置吧,六日後,按照禮制正式迎進門。」

「父親?」懷疑自己耳朵生了鏽的葉麟一臉的難以置信。「苑家的婚事?」

「退了,娶了妻便算成家了,以後多將心思放在科考上。」葉守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乏了。」

「是。」還欲再言的葉麟徹底閉了口,他看似小心地扶著馮妙娘走向了後院,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嫌惡。

第89章 落水

葉府門前,看熱鬧的眾人已然散了,苑家三人也步行前往了官驛,他們的馬匹暫時寄存在了哪裡。

舒白趴在大樹上,靜靜觀察著這葉府的構造。

據青蘭說,這葉麟先後接近過宛矜玥和苑明溪二人,皆是授意於所謂的書院,那麼這一次,被退婚了的葉麟就一定會和書院有接觸。

只是不知是以何種方式。

要是葉府中有這書院的探子和葉麟單線聯絡的話,舒白這盯梢就變得困難許多。

畢竟葉麟所能接觸到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服侍其起居的小廝,花園中的園丁,門房護衛,管家帳房……少說也有幾十人,舒白趴在樹上掐指算著帳,這守株待兔顯然不切實際啊。

暫時想不出更好辦法的舒白決定好好盯上這小子幾日。

斗大的汗珠簌簌滴落在床上,葉麟的臉被憋得通紅,雙手則緊緊摳著床板,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這翻臉不認人的書院,竟斷了自己的藥。

忍痛到了極點的男子,將頭重重地磕在了床板上。

這聲音並不算大,可自小便在山野中生活的舒白本就對細微聲音格外敏感,再加上練武的緣由,他幾乎在第一瞬間便發現了異樣。

正躲在黑暗角落的他,左右望了望,飛快地靠近了那已熄燈的窗前。

借著盈盈月光,他勉強看清了葉麟的動作。

俯趴著撞床板?圖什麼啊?受虐狂?

生活經驗甚少的舒白實在是不能理解葉麟的失智行為。

反正四下無人,進去看看應該也不會怎樣。

他輕聲推開了窗,跳了進去,用了輕功的他落地並未發出聲音,倒是開窗難免有些聲響。

可意識漸散的葉麟聽不到這細索的吱呀聲,他只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彷彿失去了知覺。

走近了的舒白,總算知曉了這男子在做甚了。

他這反應,難道是中毒了?

不對,他要是毒發身亡了,線索又要斷了,心下焦急的舒白一掌劈暈了葉麟,坐在床邊,給其把上了脈。

這脈象真奇怪,舒白將俯趴著的男子翻正。

他用手翻起了葉麟的眼皮,又掰開葉麟的嘴望了望。

的確是服用了某些藥物,算不上毒,倒像是長期服用了蛇蠱草。

蛇蠱草是奚山上的一種藥草,三角葉,小白花,少量外敷可以止痛,長期服用卻會使人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