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嘉慶道:“好了,小奴才,天色不早,你也該找你爺爺去了。以後,你就常到這花園裡來,同朕說笑,如何?”英給回道:“那是自然。我不跟皇上玩,那又跟誰玩?”從此以後,倆人便常常在花園裡見面。有了英綸陪伴,嘉慶心中的煩憂似乎確實減少了許多。英給雖沒讀過多少書,但市井俚語笑話卻懂得不少。嘉慶常常被英綸逗得開懷大笑。而英給自從結識了嘉慶之後,和宮女們的來往頓然減少。這不是說他想在這方面有所收斂,他想的是,常跟皇上在一起,是定有好處的。就這樣,英給和嘉慶的這種關係一直保持了將近二年,直到嘉慶賜死了和��講鷗嬉歡溫洹6�瞳|死後不久,英給也長大了。嘉慶實在難忘他和英給在一起相處的日子,於是也就兌現了諾言,將英給撥入朝中為官。只是英給還太年輕,若給他過高的官職恐怕大臣們不服,所以,英給入朝數年,嘉慶也只給了他一個給事中的職位。恰巧此次巡漕御史位缺,嘉慶就自然地將英給頂了上去。殊不知,他這麼一頂,卻將英給給頂到了人生的盡頭。

仔細想來,英給若不是犯了一個那死去的廣興曾犯過的那個錯誤的話,英給或許就不會同廣興一個結局。當然,真要說起來,那也只能怪他英給自己,怪他那似乎與生俱來的脾性。自入朝為官之後,他便覺得自己有了資本了,可以放開手腳去大玩特玩女人了。他如果只一味地在京城裡玩女人倒也無妨,即使玩出了什麼差錯,甚至玩出人命來,憑他的顯赫的家族,憑他現有的地位,加上皇帝對他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他是什麼也不會在乎的。錯就錯在,他好像不該再到宮裡來玩女人。即使他到宮裡來玩女人,如果能稍稍慎重小心一點,似乎也不會出什麼大事。他卻是太大意了,太肆無忌憚了,他將自己的目光盯上了一個叫草兒的宮女。如果草兒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那倒也沒什麼問題,然而問題是,草兒剛進宮不久確實是很普通,但不久之後,草兒就變得不那麼普通了。因為,草兒成了鄂羅哩的寵兒。草兒在鄂裡哩心目中的地位,就等於過去的那個香香在鄂羅哩心目中的地位一樣的重要。不知是英給不知道草兒和鄂羅哩的關係,還是英給知道了此事但根本不在乎,反正,英給是將自己的一對目光牢牢地罩住了那個草兒。按理說,英給是不大可能喜歡上那個草兒的。英給喜歡的是那些熱烈放蕩的女人。而草兒既不熱烈,更不放蕩,雖說模樣舉止倒也美麗無比,但在這美麗無比中,卻蘊著許多好像訴說不盡的哀怨。有詩為證: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

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閒靜似嬌花照水,

行動如弱柳扶風。

一句話,草兒雖很秀麗,但秀麗得脆弱,有些病懨懨的模樣。這樣的女人,英給如何會喜歡上?然而,英給卻偏偏看中了她,且還要急不可耐地將她弄到手。也許,正是她那兩彎似蹙非蹙的眉和一雙似喜非喜的目深深撩動了英給的心,也許,這男女之間的情事本就沒有什麼常理可言。事實是,英給在一個黑夜裡找了一個藉口將草兒堵在了一間小屋子裡。那是一個仲夏的夜裡,下著瓢潑的大雨,時而電閃,時而雷鳴,“呼呼”的大風,隨時都有可能將這屋內的一盞小油燈吹滅。在這樣的惡劣天氣裡,無論你去做什麼惡劣的事情,大概也少有人知道。而英給玩女人又是從不顧忌的,玩這麼一個叫草兒的宮女,英給就更是不在話下了。英給堵住屋門,對那一點點向後退去的草兒嘻笑道:“你,知道本大人來此做甚嗎?”草兒搖頭,眉目中全是恐懼。英給“哈哈”大笑道:“說你笨,你就笨,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呆在一間屋裡,能幹什麼事呢?”實際上,草兒早就明瞭英給想幹什麼事。她雖然還沒有和男人真正地交合過,但在鄂羅哩那裡,她已對男女情事有了基本理解,而英給的為人,她也早從其他的宮女那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