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活動活動手腳,說:“沒事,我沒事。”

王解放已經把郝小萍倒在地上的事給忘了,說:“沒事也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老師傅說:“別費那個事了,我真沒事。”

他又活動活動四肢。

王解放說:“你們都是一個廠的吧?”

“是的,我們都是一個廠的,剛加完班。”

“那家廠的?”

“後面那家制造廠的。”

王解稍放了些心,那家制造廠也是國企。

“我們是糖廠的,也是國企,大家算是難兄難弟吧!”

老師傅強擠出一絲笑,說:“原來是一家人。”

王解放見他笑得比哭還難看,問:“你真沒事?”

“摔個跤,總會有這痛那痛的,小事。你忙去吧!”

有人還不甘心,說:“他肯定是新調到糖廠的廠長,不能就那麼便宜他,說什麼也得要他賠湯藥費!”

老師傅很生氣,說:“又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嚷嚷什麼?”

“老師傅,我們都是為你好。”

“你們為我好嗎?你們是唯恐天下不亂,一點點事,就想搞得天翻地覆,遇到點機會,就找各種藉口搞敲詐,現在社會亂成這樣,就是你們這樣人鬧的,一個個連最起碼的道德都沒有了。就不能寬容一點嗎?既然沒什麼大事,就不可以放人家走嗎?就不能不妨礙人家去幹人家的事嗎?”

有人說:“天底下,再沒有這麼大的傻瓜了!”

有人說:“難怪那些當官的作威作福,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大傻瓜。”

王解放拉住老師傅的手,說:“非常感謝你老師傅,我是糖廠的王解放,這個名字很好記,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去找我。我一定負責到底。”

這時候,他想起郝小萍了。

老師傅說:“你去忙你的吧!”

王解放拉了兒子一把,說:“快去把你郝阿姨扶上車。”

郝小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坐在地上吐了一地,便軟軟地靠在車門,徹底醉過去了,即使頭頂電閃雷鳴,也聽不見。

王解放父子倆一左一右架著她,還是很艱難才把她弄上車,圍觀的人也湊過來看熱鬧。

有人說:“喝醉了。”

有人說:“女的也喝得那麼醉。”

有人說:“肯定是這個廠長把她灌醉的。”

老師傅卻很有幾分歉疚地說:“你們怎麼可以丟下她不管?把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了。”

關上車門,王解放又握住老師傅的手說:“你確定,沒事嗎?”

“沒事,我沒事。”

“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王解放,有事來糖廠找我。”

“別說那麼多了,你快走吧!快送她回去吧!”

有人卻說:“誰知道他是不是叫這個名字?誰知道他是不是糖廠的?真是糖廠的,找上門去,他也不認帳?”

車啟動的時候,王解放的手機響了起來,張建中回到房間,見手機有他的未接來電,回撥過來。

“你給過我電話?”

“我已經把郝書記,不,郝常委接回來了。”王解放不想提那麼些插曲,“只是告訴你,不用擔心了。”

張建中笑著說:“我把事情推給你,就等於了了一件事,沒有什麼擔心的了。”

“還沒休息啊!”

“剛游泳回來,手機放在房間裡。”張建中說,“有點出師不利,大少爺態度完全不一樣了。”

“也不奇怪,生意人利益至上,你現在只是廠長,對他有多少價值了。”

“是啊!所以,要有最壞的打算。”

“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