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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樹下同樣用力拉著她的手說:不要恨,永遠不要放棄幸福的機會。相信我,只要有心,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能挽回的。
不要恨嗎?自己當時雖承諾了他,卻終究還是恨了白子畫。
可是這些年看著白子畫生不如死地或者,日日夜夜思念她,現在回想起來,只有心如針扎。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早就把恨放下,只剩下悔。
她怎麼捨得一直看著他痛苦,可是絕望報復下不死不滅的詛咒根本沒任何辦法可以解除,她只能盡力去陪著他,用地老天荒來挽回自己的過錯。
而白子畫,她知道經歷哪次最可怕的失去,還有這些年的思念,他終於能夠真正地直面一切了。因為她聽見了,聽見在最後離去之時,他說對不起,然後低下頭無聲低語:不要走——
不需要對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道歉,也不需要對未來作什麼承諾,其實一句不要走,已足夠挽留她了。
帶著糖寶趕回雲山的時候白子畫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哼唧。觀微也到處找不到,彷彿從世間蒸發了一般。可是不傷不死的他,入不了黃泉下不了地府,又能去哪呢?
又是一輪上天下地的搜尋,終於在長留海底找到了他。費了很大功夫才進入那個密閉的空間,她妖力全失,神體又未完全恢復,此時頭暈眼花。幾乎站立不穩。
蔚藍色的海水中,白子畫正靜靜漂浮沉睡,就好像當初她在東海海底找到身中劇毒的他時一樣。
看著一旁的瓶瓶罐罐,花千骨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白子畫的確不死不傷,可是醉,那麼多忘憂酒和夢死丹,足夠他睡上個幾百年了。
以為自己永遠離開的他,到底要多疲憊多心死如灰,才會接有這種深海長眠的本辦法來避?生無意,死無門,原來自己才是最殘忍的人。是她一手毀了他,如今,又怎麼能夠再離開?
心疼的撫摸白子畫如冰的面頰,用功力摧散那些夢死丹的藥力,忘憂酒的後勁卻遲遲無法退去。
花千骨安靜的坐在他身邊守候著,凝望著,時而和糖寶說說話,時而側耳傾聽長留山上的熱鬧聲,直到整整一個月後白子畫才從醉夢中清醒。
睜眼看見花千骨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依舊在做夢。這次傷疤沒有疼。胸口卻悶悶作痛。
為什麼要吵醒他呢?
酒意尚未完全散去,他微微皺起眉頭,似有一些惱怒。淺淡消薄的嘴唇輕輕上挑,眸子時而閃閃發亮彷彿裝著整個天河,時而深邃如漆,眼神迷醉勾人。
花千骨何曾見過他有這樣醉酒失態的時刻,冰冷中卻又十分撩人,彷彿初雪中那一點桃花,美得驚心動魄。花千骨大氣都不敢出,慌忙別開臉去。
可是那人突然勾住了自己的下巴。
“小骨,叫師父……”
“師父……”只好乖乖由他。
“乖,再叫……”
“師父……”
“再叫。”
“師父……”
……
反反覆覆叫了幾十遍,那人似乎仍未滿足,半眯著眼睛十分享受的聽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喚他。
“師父,師父,師父,師父,師父……”
半點都沒有不耐煩,花千骨一聲有一聲地叫著,每叫一聲,過去快樂痛苦的點點滴滴就在心頭回現盪漾。聲音從平淡到急促 ,從輕聲到呼喊,知道滿面淚痕……
心頭那麼多的愛,那麼多的悔,隨著那一聲聲的師傅瀰漫開。有的帶著委屈,有的帶著委屈,有的帶著疑問,有的帶著不甘,有的帶著憤恨,一聲聲似是傾訴似是詢問又似是發洩……
看著她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白子畫的心彷彿被撕扯開又緊緊揉成一團,再被挖了一個口子。他彎下腰一把將花千骨纖細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