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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過誰,那麼誰又幹淨得了?我倒要看他們怎麼牽強附會?!”
甄姑姑忍了又忍,覺得很有必要提醒她:“娘娘忘了?任福的家鄉是飛龍關,他祖上還曾伺候過老將軍,和咱們算是家鄉人,又有一層主僕情分在裡頭。他最先在宮裡是專門倒夜香的,娘娘聽說了這層關係,特意給了他個體面輕鬆的活兒,他在娘娘跟前一共伺候了四年,直到後來他主動求去,鹹安宮那邊沒有咱們的人,為了不斷掉這層關係,娘娘時有賞賜,他亦常有回報……”
若是想要使人去做殺人滅口的骯髒事,還有什麼人能比任福更合適呢?家鄉人,主僕情分,知遇之恩,常來常往,又不在跟前伺候,並不扎眼……這個人挑得實在太合適了!甄姑姑想著都打了個寒顫。
馬師曾有個恐怖的腦袋,不管多久遠的事情,多細小的情節,只要過了他的眼,他就一定記得,所以他一定能想得起並查出這層關係來!想到即將面臨的麻煩,黃淑妃失控地尖叫起來:“誰在害我?誰在害我?”
甄姑姑按住她:“娘娘,咱們不能自『亂』陣腳,您得好生護住肚子裡的小皇子。”這才是最要緊的護身符。
黃淑妃吸了一口氣,驕傲地仰起了頭:“是,飛龍關還在打仗,我的孃家人還在為了大豐拼命流血,他們,都是嫉妒我,所以陷害我二十四小屍!”
甄姑姑笑了:“是,就是這樣的。”
黃淑妃穩住了心神,思路也清晰起來:“這件事兒必然是有人『插』手搗鬼,你得去想辦法查一查,瞧究竟是坤寧宮乾的,還是鍾粹宮乾的?再然後,把該清理乾淨的趕緊清理乾淨,別留後患。”
甄姑姑一一應了,問道:“前頭田均彈劾安保良的事兒,是否要等一等?”
“這個我要想一想。”黃淑妃扶著額頭髮愁,畢竟不止涉及到後宮,還涉及到飛龍關的形勢佈局。之前安排田均挑在安怡出事之際驟然發難,是為了裡外應和,讓皇帝徹底厭了安氏父女,更割斷了安怡在太后面前求情的機會;現在事情有了變化,若是再挑在這時候發難,怎麼看都有些刻意了,難保不會起到反作用。
甄姑姑看看天『色』,急道:“娘娘趕緊拿主意,立刻就要天亮了!”因著皇后和六皇子的事兒,皇帝昨夜睡得晚,今日早朝推遲了一個時辰,要拿主意就是趁現在,晚了田均把事兒揭出來,可就收不回來了!
宮人驚慌地奔進來:“娘娘,馬總管帶人來搜宮,說是咱們宮裡頭有人手腳不乾淨!”
情勢緊迫,不能急功冒進,黃淑妃一咬牙,斷然道:“立刻使人去告訴田均,稍緩,務必要攔住他。”
甄姑姑領命匆匆而去,黃淑妃示意一旁的其他心腹宮女替自己收拾打扮,倨傲地道:“走,本宮去會會馬總管。”
馬師曾帶著那副百年不變的微笑,抱著拂塵站在院子正中,好像宮人們的呼號哭喊不過是戲臺子上頭演的大戲一樣。見黃淑妃來了,小太監在他耳邊輕聲提醒了一句,他便轉過身去,恭敬十足地給黃淑妃行禮問安:“老奴奉旨辦公,擾了娘娘清淨,實在罪該萬死。”
黃淑妃很想順著他的話頭,很霸氣地說上一句:“你的確罪該萬死。”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馬總管辛苦了,奉旨辦公呢,誰又敢說不是?怎麼在這外頭站著?到底是入了秋,早上可涼,進裡頭喝茶說話吧?”給旁邊的心腹宮人使了個眼『色』,心腹宮人便上前去扶馬師曾,同時不『露』聲『色』地把個沉甸甸的荷包塞進了馬師曾的袖籠子裡。
馬師曾笑得諂媚極了,卻是半步不讓:“娘娘是金尊玉貴的人兒,老奴大清早的擾了您的清淨已是罪該萬死,哪裡還敢託大進去?給聖上辦差,哪裡就敢嫌涼嫌累了?”
黃淑妃這一生就沒和人說過多少軟話,更何論是對著馬師曾這樣的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