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分了心神為她設想,她是否應當慶幸?

慧珠苦苦一笑,腦海裡不期然地浮現出張嬸子臨死一幕,眾多饑民流離失所的情景,隨即搖了搖頭,拋去心頭微泛的酸澀,打起精神用了些吃食,便全副心神凝住在了疫情防治、死屍處理上頭。

一夜未睡,直至朝陽初上,熹微的晨光穿過雕欄畫棟,透過琉璃窗幾傾灑下來,照耀一室光亮之時,慧珠終將所知疫情防治的細目一一告知。

胤禛眼光亮的盯著手裡三頁紙籤,細看良久,目光在“水源”二字上露出一絲疑惑,問道:“水源有毒?”慧珠捏了捏眉心,攏了些精神道:“水患下游聚集了沉澱物,大多為清理不盡的染疾物,但也不知上游的水是否真無毒,臣妾鑑於流民多直接舀水飲用,所以水源必須確保無誤,並將其煮沸後方可飲用,以確保萬無一失。”

胤禛點頭道:“死後家畜、黴變食材都讓人一併毀掉,這水源之地的選取倒是需要慎重,否則卻有可能前功盡棄。熹妃,你這。。。。。。”說著,抬頭一眼即見慧珠面上遮掩不住的疲倦,又側目看了看微亮的天色,灼亮的眸底似涓涓流過一淌清淺的憐惜,不由咽回了脫口而出的話什,放緩了語氣道:“熹妃,這些朕自會另作探討,你。。。。。。也熬了一夜了,下去歇息吧。”

兩夜未得歇覺,慧珠自知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也不推辭,沒有血色的雙唇輕輕一飄,簇成一抹淡淡的笑容道:“臣妾今日,還要查閱了南方等省過來的秀女名單,便不多橈皇上了,臣妾告退。”言畢,曲膝一服,轉身未帶半分遲疑的離開。

不說散步開外,忽然一雙精瘦有力的臂膀從後一把抱住了她,慧珠唬了一跳,低叫出聲的剎那,反射性的側身用手肘往後去撞,直擊對方厚實的胸膛。

胤禛悶哼了一聲,手臂往回一圈,反轉過慧珠正面相對,雙手也緊緊按住她的腰肢,目露氣惱道:“你在做什麼?”

慧珠被胤禛一斥,頓時昏沉的意識清醒了一大半,感覺腰間力道捏的她有些疼,不禁不適的扭開掙開,卻覺雙臂越圈越緊,弄的她一陣生疼,索性也不掙扎了,無奈的翻眼道:“皇上,你究竟要怎麼樣?這些日子來,你憂國憂民,幾乎不顧自個兒的身子。臣妾每每看在眼裡,是變著花樣弄了吃食讓您吃些,或休息些。可是臣妾也累了,手裡還有選秀的事,實在無了精力。”

胤禛一番好意卻被曲解,眼裡怒火大炙,低頭至見懷中人兒抵在他胸口處露出的那截印著烏青的皓腕,以及眼睛裡深深的倦意於無奈,不知為何滿腔的怒意被一盆涼水生生潑熄了,胸內足足的底氣瞬間也旗鼓,可又拉不下面子,只得放開對她的鉗制,語氣僵硬道:“通往京城的路皆毀,選秀勢必難行,你也。。。。。。”

猶言未完;見慧珠垂斂眸,看似恭敬的聽著,忽覺說來無意,胤真乾脆止了話,罷手道:“你下去吧,今日也別關選秀的事了。”聽後,慧珠連眼皮子也懶得掀,徑直福身離開,卻臨至門開,還是壓下心裡的煩躁,回說道:“皇上您為萬民所繫,還是先歇息養足精神再議朝事。”話落,人已挑簾而出。

出了書房,慧珠稍作梳洗,便寬衣睡下。許是這兩日極累,又是睜眼醒來,外面天色已然微黯,不由大吃一驚,一下從榻上坐起來,一面掀了蠶被下榻,一面略顯焦急道:“什麼時候了。也不喚醒本宮。今日內務府可是得送了選秀的...”

不待慧珠唸完,的阿杏相視一笑。

乍一聽選秀被取消了,慧珠真還沒醒過神,一時愣在當場,也說不出心裡是何般滋味,是因了幾月的辛苦白費不豫,還是因了選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