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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的上滋潤?
如今這般人老珠黃也算在情理之中,並不奇怪。但不知為何,陰妃每次見到鄭觀音的時候,心裡便會下意識刀割一般。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設想,搞不過某一天自己也會是這般下場。
“鄭姐姐!”陰妃記憶深刻,鄭觀音只接受這樣的稱呼,想起第一次稱她為大嫂時,她那癲狂的樣子。陰妃便不寒而慄。
“怎麼?還在為兒子擔心而悶悶不樂?”鄭觀音的聲音有些滄桑,開門見聞便直奔主題。
“是,佑兒最近不太好……”陰妃的聲音不高,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明明自己是皇妃,鄭觀音仔細算起來只是個階下囚,但在她面前卻始終有些自慚形穢,甚至不敢高聲語。
“他是皇子。即便鬧騰點也沒什麼,虎毒不食子,他總不能對自己的兒子怎樣;只是這性子要是不改。往後的皇帝就不見得對兄弟這般仁慈了……”
鄭觀音的聲音也不高,但一字一句彷彿有穿透力,也有誘/惑和說服力,讓陰妃心裡猛然咯噔一下。
說的一點不錯,這才最要緊的問題,自打玄武門之變開了壞頭以後,再指望李唐皇室兄弟和睦已經沒有可能了。
最近一段時間,太子和魏王明爭暗鬥不斷,仔細想想將來不是誰上位,能饒的過對方?
坐上皇位的那個能對自己的兄弟們放心嗎?如果自家兒子還是這個性子,往後不說榮華富貴了,即便是安全都無法保證。
或許登不上那時候,就眼下皇子們明爭暗鬥的這形勢,一切都不怎麼好說。那個權萬紀說是為人正直,但他畢竟當了多年吳王府長史,和吳王李恪過從甚密,此去齊州焉知會不會對自家兒子勸心全意。
老三李恪也是皇子中的佼佼者啊,所以這事……一想到李世民當年對建成和元吉斬草除根的狠辣,燕妃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
“鄭姐姐,我……”
鄭觀音輕聲道:“皇子多了,即便是沒有爭雄之心,最起碼也要有自保之策,沒記錯的話你還有個兄弟在……”
陰妃連連點頭,當年陰家被滿門抄斬時,弟弟陰弘智因為年幼被饒恕,如今正是壯年。仔細說起來,這也是自己唯一可信的自己人。
鄭觀音悠悠道:“當舅舅的肯定疼外甥,幫著外甥招募點壯士,最起碼要自保嘛!”
這麼一說,陰妃想起來陰弘智的妻兄燕弘信乃是驍勇之輩,如果讓此人在兒子身邊護衛,應該能好很多吧!
“鄭姐姐說得是!”
鄭觀音道:“對了,有空的時候讓你弟弟去走走東宮的門路吧,太子畢竟是嫡長子,他若登基,多少要做做兄友弟恭的樣子。現在走走門路,將來太子或許能對自己的五弟好些……”
“可是……太子看得上我的佑兒嗎?”陰妃對此有些遲疑。
“哼,東宮如今孤立,能有個兄弟走得近些,太子應該求之不得。”鄭觀音這麼一說,陰妃頓時放心不少,見天色不早,恐驚動他人,便匆匆告辭去了。
見到陰妃遠去的背影,鄭觀音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多少年了,她始終沒忘了當年的屈辱和仇恨。
不只是丈夫和兒子被殺的仇恨,還有自己遭受的屈辱,沒有人知道自己最初被關在長樂門的遭遇。李世民哪裡將自己放在眼裡?當年那些在東宮和齊王府受到的屈辱,全部被髮洩到了自己身上。
在天下人面前,皇帝是那般的英明神武,可是……自己卻清楚地記著他齷齪卑鄙的面孔,至死難忘。
這些屈辱,即便是化成灰也不會忘記,有生之年,留此殘軀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他不得好死,看到他骨肉相殘。
當某一天,鄭觀音發現自己有機會挑起、促成此事的時候,她的人生似乎又有了新的意義,併為此用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