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你別哭了……”最終,悅菱的口氣軟了下來,她俯身下去,從後面扶住了他寬闊的背。

可是瑜顏墨抬起一隻手,搖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管他。

大概是他從沒有這樣丟臉的哭過,沒有突破過這樣的底線,因而自己也感到無臉見人。

但是突然間,就是繃不住了,再強硬的外殼,也被擊碎。他明明就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紙,這三年來,失去她的每個日夜,他都薄如宣紙。

可是沒有辦法,再脆弱的內心,也必須強力武裝起來,強撐著抵抗住一切的壓力,外界的洪水,內心的猛獸,夾擊著他那層易碎的殼,時時刻刻讓他如履薄冰。

終於,在這一刻,瑜顏墨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如果悅菱不會回來,或許他還能繼續撐下去,撐很多年,撐到寶寶們全都長大,能夠獨當一面。

但是一旦她回來,他就一刻也撐不下去了。

或許,比起悅菱,他才是那個需要救贖的人。

“顏墨,你要喝水嗎?”悅菱從後面抱住他,她的聲音,還有她的身子,都是那麼柔軟,那麼溫暖,好似一團軟雲,包裹著他,呵護著他支離破碎的內心。

瑜顏墨又搖了一下頭。

這一次,他反過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又隔了好一會兒,他大概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轉過頭來,只看著一旁。

悅菱看到他眼神清晰分明,只是眼眶很紅。他的聲音,也異常清晰:“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買衣服和午餐回來。”

原本,他可以讓助理去買。

可是整層樓的人都被他遣光了,瑜顏墨也不想驚動集團裡的其他人。他只有自己去。

這間休息室有他的衣櫃,他起身後,也不看悅菱一眼,只是走到衣櫃前,開啟隨意取了一套衣服穿上,又順手扔了一件自己的睡袍給悅菱。

悅菱想和他說些什麼,可是很明顯,瑜顏墨不想和她說話。

悅菱明白瑜顏墨是個不喜歡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內心的人,哪怕那個人是她。

假如是兩個人你儂我儂之時,相互袒露心跡之時,他或許會對她說一些話,在她面前敞開心扉。可是很明顯,兩個人才吵過架,各種不愉快,他卻沒能藏得住,全盤崩潰。對於瑜顏墨而言,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悅菱在看著他走出去之後,自己對自己說。

被單上還留著歡愛的氣息。

悅菱靜靜地縮回了她的春捲皮裡,這帶著瑜顏墨氣息的春捲皮。她靜靜地打量著這套休息室,這裡簡潔得來沒有半點人類的氣息。她側身,看到了櫃子上的照片。

一個父親帶著兩個寶寶的照片。

她伸過手來,帶著一種期盼和痴痴的表情,看著照片上的兩個寶寶。

小麥……還有一個是……

悅菱的眼淚,又滑落了下來。

“寶寶,”她把照片貼在心口,“媽咪好想你。”

她想要見到自己的寶寶,想得心都要碎了。這種思念,比在海島上的時候還要強烈。

悅菱被這種念想折磨得坐臥不安,她只能起身,像在海島上時候那樣,用做各種閒事雜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把自己碎掉的衣服都收拾了,把瑜顏墨的辦公室也都收拾乾淨了。

那個咖啡杯,她看了看,最終還是扔了垃圾桶裡。

桌子上和地毯上都是血,悅菱便找來抹布和清潔液,仔細擦洗。

她全心全意地做著衛生,連瑜顏墨回來了都沒察覺。

瑜顏墨提著大包小包地站在門口,一直看著她,站著不動。

悅菱穿著他的睡袍,顯得空蕩而寬鬆。她蹲在地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