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了什麼?”果然,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到桌上空著的大杯子。

“這個!”她指了指,坦白的說,“我很渴了,所以就喝了它。”她揚眉,“該不是喝了你什麼寶貝的東西吧?”

蒼昀還沒回答,在他身後的侍女忽然噗哧笑出聲來。

雲離皺眉,那女孩笑什麼?

蒼昀擺擺手,示意她下去。那侍女鞠了個躬,便靜靜地退了下去。

他轉而對雲離說,“你肚子餓的話,就將這些點心吃了。”

雲離很意外,沒想到他一點都不追究她的偷吃。他是不是對她仁慈的過分了?

她有點遲疑地望著蒼昀,“我……真的可以吃嗎?”

“當然,你肚子餓了不是嗎?想吃什麼都可以,只是,”蒼昀指了指空掉的杯子,“別再喝這個。”

“為什麼?”她不解。

“那是用來洗手的。”他沉默了一下,終於緩緩的說出。

雲離赧然,一下子滿臉通紅。難怪剛才那女孩要笑,原來這竟是用來洗手的。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了不好意思,自己竟是那麼粗鄙愚昧?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她只想快點消失在他面前。

他白衣卓絕的站在那裡,更顯出她的低劣來,喝了他用來洗手的水,居然還沾沾自喜,她竟然這麼不堪!

她的臉又紅又白,最後終於抬起頭,直直看他。

“你想笑就笑吧。”她粗聲說。

他靜靜地看她,“為什麼要笑?你只是渴了。那水是乾淨的,滴上了檸檬汁。我並沒洗過手,而你喝了。就是如此。”他的聲音裡透著隱隱的柔和,像一股涓涓溪流潤到她心裡。

她看他的眼睛裡流露出惘然。

雲離離開了。蒼昀一人獨坐在室內,雪白的燕子還在呼呼大睡。他有些迷離的視線落到水晶球上。

煙霧之下,慢慢出現一張男人的臉。模糊不清的臉孔,他黑色的衣袍隨風拂動,悽清的月色,透著哀傷與絕望。然後,他看到,那黑衣男子左手上的那把銀色匕首,在寒冷月光下發著刺眼的光。

蒼昀驀地合上眼,讓幻想消失在水晶球裡。

“怎麼了,看不下去嗎?”寂靜的屋內忽然傳出聲響,原來那天在水晶球裡出現過的男人渝,又浮現在那晶球之上,正戲謔地看著蒼昀,語氣裡透著淡淡的嘲諷。

“你來了。”蒼昀靜靜地對上渝,看他正雙手抱臂站在水晶球裡。

“你並沒失去前世的記憶,還要執迷不悟嗎?”渝深黑的眼眸凝鑄著蒼昀,神情間幾絲嚴肅和關切。

“我沒有執迷不悟。”蒼昀淡淡的回答。

“哦?是嗎?那剛才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動情,你已經對她太好了!”

蒼昀不語。

渝繼續說,“今年會是流沙千年轉世的唯一機會。在這樣危險的時候,你還要把她放在身邊?!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

“流沙不會轉世,奧斯聖王的那個封印無法破除。”

“但你仍然愛她!”

“我會記住自己的使命,阻止流沙轉生。”

“換言之,這與你對她的感情無關?”渝口氣不善。

“你想聽什麼?如果你要了解我的感情,那麼你說對了,我還是愛她!”蒼昀從來平淡的語氣了參雜了幾絲激烈的情緒。

“你瘋了!師父平白讓你重生,你竟還是執迷不悟!一千年前,你愛她,她不愛你。你無法下手殺她,就殺自己,你還要這樣瘋一次?!”渝激動的說。

“渝,你如今已是聖王,不該如此激動。”蒼昀微微一笑。

“昀,我沒辦法不激動!你明白的,我們師兄弟一場,感情一向最好。為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