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他親手為她磨的豆花,所以他趕早起來磨。

手腳麻利的將泡軟的豆子放進小小的石磨,一圈一圈磨,認真又細心,乳白色的漿順著石磨的槽淌下來,流進她紮在石磨口上的布袋裡,布袋放在一個木湧中,等她磨完,她解下布袋,握緊袋口,另一隻手將布袋用力一擰,豆漿便從布袋滲出來,流到了木桶中,他一隻手不方便,使了很大的勁才將布袋裡的豆漿全部擰了出來,布袋裡只剩下豆渣,他擦了擦汗,把布袋放在一旁,然後將木桶裡的豆漿倒進鍋中,點上火,煮起來。

等煮開,再用小火慢慢的熬,豆漿只有這樣才會香濃,他在灶堂裡放了耐燒的柴火,然後在另一個正在煮粥的鍋下加了把柴。

昨晚的噩夢再次襲入腦海,錐心刺骨的痛從手腕傳來。

壯士斷腕,呵,他並非壯士,但真的斷了掌腕。

到底有多痛,他已不願回憶,不過時時記起。

鍋裡發出“哧哧”的聲音,他一驚,忙掀開鍋蓋,還好,並沒焦掉,他快速的將豆漿舀起一碗,婉兒自從有了身孕之後,總是吐,她喜歡吃甜的,於是放上糖。

再從另一個鍋裡盛了碗清粥,放上自己按照婉兒口味醃的鹹菜,一起端著出了廚房。

回到房裡,婉兒已經醒了,剛用清水洗過臉,看到他進來,沒有說話,只是笑,擦乾了手坐到桌邊,他則無聲的將豆漿和粥放到桌上,看她端起喝了口豆漿,很好,今兒沒吐,然後回身去整理床。

婉兒吃東西慢條斯理的,等他理好床,疊好衣服,她還未將粥和豆漿吃完,拿了本書給她,安平朗道,“你先一個人在房中看會兒書,今兒咱不去攤上了。”便一聲不響的拿起空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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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慘死(二)

她一旦倔起來真的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擋她者,死!

衛和吃痛,只好舉手投降,“好好好,回去回去,我的姑奶奶喲,別打了行麼?”

這個斷崖就在她家的後山,莫申雪一路飛奔,所花費的時間並不多,可等她回到家的時候還是晚了。

整個院子嗶啵作響,燃氣的火焰從內部倒卷而上,滾滾的濃煙夾雜著刺鼻的氣息向天空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幕布。

而奶孃和莫叔在哪兒……

衛放以寡敵眾,艱難地護著他們……

有黑衣人對他們橫刀以對,莫叔為了自己能活命,自己擋在了前面……

馬車?對,衛和叫人送他們去馬車那邊了。

她扭頭一看,一片破碎的火海,哪裡還有馬車?

奶孃倒在火海之中,而莫三就躺在不遠的地方。

衛和見她臉色都變蒼白了,捂住她的眼睛,小聲而堅定道,“小傻子,別看。”

莫申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鈍了的銼刀殘忍地割開,悲痛從傷口流出,撒落一地憂傷,好像全世界的蛇膽都在自己肚子中翻騰,她受不了,想把這種苦吐掉,但是這東西剛倒嘴邊,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澀。

她硬是掰開衛和的手,用盡平生力氣大吼,“救她,求你!”

“嘎——”地一聲巨響,房子倒了。

衛放在最後一刻,只帶出來身受重傷而被嚇得昏迷的奶孃和莫三,“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如果一開始他謹慎以對,不和那個為首的黑衣人較量,也許莫努就不會死。

烈火掩蓋了裡面的一切,曾經她熟稔的石階,菜地裡的聖女果,小徑之上的葡萄架子……

一切化為烏有!

兀自站在冷風裡,像泥塑木雕一樣,一動也不動,彷彿莫叔她的心腸上面繫了一條繩索,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