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且在一旁安靜聽著,別老是打斷我呀!」他說一句、他也跟著說一句,還時不時拆他臺子,如此喧賓奪主,豈不擺明了教他難堪嗎?

「真對不住,都怪我一時聽得太入迷了,先生請繼續。」清嗓連聲道歉,端起手邊一碟瓜子,很識相地挪了挪位置。

「可別再插嘴了呀!」說書先生提醒道。

「知道了。」

清了清喉嚨,解決了破梗搗蛋鬼之後,說書人又接續一問:「對了,我剛剛說到哪兒啦?」

「不是貴妃,是可敦。」

「不對不對,那句話是我說的,應該是說到被年邁的老可汗冊封為貴妃。」 清嗓子三度插話。

「咦?怎麼又變貴妃了?剛剛不是才說了被封為王后的嗎?」某個專注聽故事的民眾,連忙出聲糾正。

「唉呀,不管是封貴妃、或封王后都不是重點,最主要的是,那柳三小姐在回紇汗國的后妃之位,根本沒坐穩吶!」

為了拉回聽書民眾的注意力,說書人決定大灑狗血,直接將劇情提前進入高潮,「話說,那老可汗活活被柳三小姐剋死後,回紇汗國人民十分震怒,直指那柳三小姐就是妖孽化身……」

碰!驀地,一陣磅然巨響,狠狠打斷了說書人未盡的話,眾人仰首一探,發現聲音是從對街酒肆閣樓上傳來的。

不一時,酒肆內又響起一陣乒乒乓乓打鬥聲,並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淒厲慘叫……

「姑奶奶饒命呀……姑奶奶我再也不敢啦……哇啊……」

只聞震耳欲聾的討饒聲尚未喊完,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子旋被隔空甩丟了出來,撞毀了酒肆圍欄不說,還筆直墜下,狠狠砸爛了酒樓下一排無辜的小販,悽悽慘慘趴摔在大街上,哼哼唉唉、一臉痛楚莫名。

就在眾人對這血腥殘酷的一幕,紛紛驚駭莫名、面面相覷的當兒,又見一年輕女子一腳踩在酒肆圍欄上,一手叉腰、一手直指橫躺在大街上已是氣息奄奄、趴地不起的男子,連聲破口大罵!

「呸!就你這個歪嘴斜眼的死麻子,也想來認我柳錦兒的恩公?一邊喘去吧!」

咦?!

仰首覷了那抹火爆的身影一眼,一隻菱唇略掀,微微一笑,心道:喝!多年未見,她還是那麼有精神呀……

這時,那說書人見風轉舵,急急更改今日說書的戲目,將柳家四豔之一……火爆浪女,柳錦兒篇,細說從頭。

「大夥兒瞧見沒,這一位女子即為那柳家四豔之長,柳大千金,柳錦兒是也!她素來有一個響噹噹的稱號,人稱長安虎……」

翻了翻白眼,不打算繼續聽說書人閒扯淡下去的柳絹兒,決定上前會一會她那久違的……長姊。

「姑娘,請留步。」

嘖,又來個不怕死的!

「前面的姑娘,請留步。」

算了,她剛剛在酒肆裡已經把滿腹的火氣通通都發洩得差不多了,今天就饒了這隻瞎眼牛吧!

「前面那個頭簪珠花金釵的姑娘,請留步。」

真煩人,還有完沒完呀!

「那個穿著紫蘭色襖子、外搭湖綠色滾毛披掛、腳蹬同色滾毛軟靴的姑娘,請留步。」

好樣的,跟她槓上了是吧?

腳下步伐陡然一停,柳錦兒眼鋒凌厲了起來,猛地轉過身來,有點冒火的瞪視著後頭那條足足追了她近百尺的跟屁蟲,語氣不太友善一問。

「怎麼,小弟弟,你也想討一頓打?」這小子,雖是長得俊秀風雅,可瞧那個頭,還不及她眉齊呢!

就這塊頭,也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調戲女子,活膩了不成?

只見眼前的少年郎,一張白淨秀氣的臉龐上逐漸泛起一絲笑意,良久,這才笑問:「錦兒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