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二孃道:

“快叫人來幫忙。這幫小賊裝神弄鬼的,趕緊找了人來綁起來好好教訓。”

串兒臉一寒:竟然想扮豬吃老虎?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吃下。

串兒倏地站起身:“既然不能善了,那就拼個你死我活吧。只是,不知道你們可準備好了?我傷了你們可沒事,你們若傷了我,無論什麼理由,就必須承擔阿郎的怒火。誰撐腰也不行。”

率先掄起麵杖打向胡嬤嬤腰側:“打。”

肖婆子尚未起身,又被泥點和順心一人一杖放倒,路二孃突然開啟門,大叫:

“快來人啊,有賊啊”

串兒眼一稜:這話喊得好。等所有人執棒一陣亂打,就推說是以為進了賊人。因為他們不認識自己,因為他們不曾聽見婢子說明自己身份。

串兒衝過去,使出全力兜頭砸過去,那女子比串兒高大許多,隨意抬手一擋,只聽“咔嚓”一聲,竟然生生地砸斷了腕骨。

路二孃託著手腕蹲在地上鬼哭狼嚎,臉色蒼白,冷汗直冒,胡嬤嬤卻被驚嚇得說不出話來:這幫丫頭,膽子真大

串兒一時也有些愣怔,覺得手有些發軟。如意趕緊過來拉她退到一角,護在身後。

聽到叫喊聲,五六名僕婦手執棍棒衝了進來,串兒驚醒過來,從桌上抱過波力,招呼泥點和順心退過來,靜靜地看著衝進來的這群人。

胡嬤嬤一看人多了,膽兒就壯了:

“快,拿下這幾個小賊,他們偷東西不說,還傷人。”

郭府的奴僕在安史之亂中死的死逃的逃,除了一些世僕,或者實在無家可回的如順心這樣的,絕大多數都是後來新買的。

聽見管事嬤嬤這樣說,那還有假,舉了棍棒過來,吆喝著讓串兒她們受縛。

如意顫抖著:“別聽她亂講,這可是府裡的娘子,對她不敬,落個欺主的罪名,你們就等著受罰吧,弄不好甚至會押送官府。”

眾僕婦笑了:“哪有娘子做賊的?小丫頭別唬我們了。再不受縛,我們認人,棍棒可不認。”

串兒大聲道:“你們若敢動手,管教一會兒打得你們個個象豬頭。”

眾僕婦更是好笑:“還說是娘子,哪個娘子這般粗野,不知禮數的?我等也不是那般好欺哄的。”

說著便拿了繩子上前,要來綁縛串兒她們。

串兒這才覺得自己鹵莽了。若今天被綁縛,就算賣了這群僕婦,自己的顏面也受損了。

在這府裡,顏面受損意味著誰都會來嘗試欺侮一番。就算自己不怕,也不堪其擾。

串兒心一橫,牙一咬:拼了就算被打倒,也不能讓她們捆縛自己。

“你們怕麼?”

泥點順心答道:

“不怕。”

串兒仔細看她們,差點笑了出來:兩人頭髮蓬亂,小臉汗津津、紅撲撲的,雙眼跳動著興奮的光芒。

順心道:“平日裡見了這些嬤嬤可夠恭敬了,可她們還是變著方壓制我們,從來沒有象今天這般痛快。婢子感覺這腰又直了。”

泥點連連點頭:

“可不是。婢子每月幾百文月例總會被他們颳去一兩百文,阿孃說婢子沒用。今天可出了口惡氣。”

串兒點點頭:

“合理的管束應該聽,不合理的就反抗。今天許你們出氣。一旦動手,可能會受傷,怕不怕?”

“不怕。”

順心、如意和泥點,看著步步逼近的僕婦,捏緊麵杖,準備迎頭痛擊。

兩名各頭較矮的僕婦一邊笑著,一邊拿了繩索過來:

“你們乖些,我們只綁不打。”

串兒低聲道:“先放倒兩個,能少一個就少一個,一會兒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