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時,已經躺在密室中的那張大床上,身上蓋著大紅被子,但身子光溜溜的顯然沒穿衣服。我腦中一片空白,過了片刻,才回想起蓮花池的事情。

無數細細的傷口已經不痛了,我伸手摸去,發現全身塗滿了藥膏。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又是萬鵬救了我?

因為在我昏迷前,看到他飛向我。

一聲弱弱的呻吟從不遠處傳過來,好像是萬鵬的聲音,我勉強支起身子,透過蚊帳望去,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萬鵬坐在椅子上,也是裸著身子,全身流滿了鮮血,紅紅的幾乎看不到一處面板,他的左手拿著一條繃帶,另一頭咬在嘴上,正在費力地給自己包紮傷口。

他包的是右邊的傷口。

身子右邊空蕩蕩的,整條手臂竟然不見了!

他……他怎麼了?

他的右臂到哪裡去了?

這一刻,我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也裸著身子,掀開被子就跳下床去。

“萬大叔!”我顫聲叫道。

他似乎沒有聽見,也沒有抬頭,仍在給自己包紮著右肩上的創口,黃豆般的汗珠沿著他的臉頰流下,一滴滴落在茶几上的一盆水中。

我走過去,從他嘴巴里抽出繃帶,然後含著淚水幫他細細地包紮好臂傷。

他整個人無力地仰在椅子上,眼睛看著房頂,口中呼呼喘著粗氣。

我看到臉盆裡有一條毛巾,邊上還有一盒藥膏。

“萬大叔,這是療傷藥麼?”我問道。

他嗯一聲,眼睛仍看著房頂,沒有向我望上一眼。

我拿起毛巾,絞乾後給他擦去身上血跡,一條條觸目心驚的創口顯露出來,特別是小腹上的一道傷已經割進內臟,隱隱能看到蠕動的腸子。

這一刻我幾乎難以想象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活下來。

幸好藥膏很是靈驗,幫他塗上後血就不再流了。我看到旁邊還有一根繃帶,索性連腹部的傷口也幫他包紮好,然後道:“大叔,你躺到床上去吧!”

他搖搖頭,說沒事,然而終究支撐不下去,過了一刻就昏迷了。

我吃力地架起他沉重的身子,半拖半拉地把他放到床上,然後將被子蓋在他身上。

我輕嘆一聲,兀自心驚肉跳,低頭看著自己裸著的身子,更是羞澀無比。從我醒來的那一刻起,萬鵬自始自終都沒看過自己一眼,然而想到是他抱著我飛回來的,還是覺得有一些噁心。

唉,難道房間裡就沒有其它衣服麼?

我翻箱倒櫃地尋找,結果一無所獲。

感覺到又渴又餓,於是吃了一些糕點水果,總算有點恢復力氣。

天漸漸黑下來,可是我的衣服在蓮花池邊碎成片片後,火刀火石也都掉光了。無意中想起剛才尋找衣服的時候,在書櫃下面看到有火刀火石,當下走過去拿出,點燃了石桌上的蠟燭。

萬鵬依然在床上昏迷不醒,我輕嘆一聲,拿起蠟燭放在書桌上,開始寫日記。

補好昨天的日記,然後把今天的點點滴滴寫下來,這時聽到萬鵬的呻吟聲,原來他已經醒了。

我丟下筆,後面的記敘是第二天補的。

掀開蚊帳,只見萬鵬臉色慘白,好像死人一般。

“給我水!”萬鵬低低地說道。

我說沒有水,只有水果,他說那就水果吧。我取了幾個水果給他。吃完水果後,他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外面蚊子多,你也到床上來吧!”他說。

我紅著臉道:“不用了,我坐椅子上。”

他輕哼一聲,道:“你怕我侵犯你麼?哼,要侵犯的話早就侵犯了,還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