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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聯絡不上她,甚至不知道她已經悄悄回來。那一晚她就坐在他的宿舍樓下等他。君莫的笑容蒼白,短短半個月,卻瘦了一圈,鵝蛋臉似乎被削尖一般,只剩下一雙眼睛,也是露著疲憊。
林頡俊拉著她上樓,她卻挽了他的手,執意要去雪地走走。她後來的記憶中就只有寒冷和黑暗,林頡峻問她家中情況,她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微笑不答,覺得睫毛上也細細的結出了一層霜。也好,凍住了某種感情,不讓它往下滲。
林頡俊忽然不說話了,返身擁住她,他的手輕柔的扶著她的後腦,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君莫咬著嘴唇,一滴滴的淚水滾落下來,不知有沒有結成冰晶。
回過神來,早已過了寢室鎖門的時間。林頡峻突然說:“那就去我那裡將就一下?”
大學四年唯一的一次夜不歸宿,她低頭快步走著,生怕遇上什麼熟人。一直進了門,才鬆下一口氣。他住得簡單,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三大櫃的書。不過一張床而已,君莫鼻子有些發悶,只說:“我睡沙發吧。”
林頡峻微笑捏了捏她的臉,“這怎麼行?”暖氣上水後烘得人昏昏欲睡,替她在床上鋪好,說道:“你先睡吧。我再看看書。”
君莫就從被子中探出頭來,看他的背影,恰好將檯燈的燈光遮去了大半,讓人覺得安心而篤定。她迷迷糊糊閉上眼,隱約間似乎覺得他走到身邊,低頭長久的看著自己,於是睡得更好——後來,她不無悵然,那時候,大約自己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失眠的日子。
他出國作訪問學者,她早就知道,不過一年半的時間,手續也已經齊全——機會更是難得,是林頡俊的導師努力替他爭取來的,他在病床上為他爭取來的這個機會,甚至師母都會說:“你歇一會,眼睛都要瞎了。”老人歲數也大了,當年便是在國外學成回來的,林頡峻是他的得意門生,從本科生到現在,一直跟著他進行課題。可是再偉大淵博的導師,也抵不過“歲月忽已晚”這句話,終於還是無力再進行下去。而林頡峻能做的,只能繼續的在導師的心血中繼續探索下去,而不讓它終結流逝。
或許真的該結束了。
也不過就是分開而已,可是這樣的理由太單薄,任何人都可以輕飄飄的說一句:“你們愛的不夠深。”君莫覺得諷刺——是吧,就是愛的不夠深,所以輕易的分開——然而她並想不到,分開後的數年,他總是在心裡佔據一個角落,親戚朋友介紹的各種男生,她忍不住比較一番,然後便徘徊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一晚後,君莫利落的轉身。大四的課可有可無,她沒有請假,背上書包便去旅遊,狠狠地將周圍的景點玩遍。她將手機關機,到了一處地方用公用電話給家中報平安,卻只是怕那隻屬於他的鈴聲響起。
她人間消失了那麼久,知道覺得自己足夠堅定去問林頡峻那個問題,便坐上火車,懷中抱著肯德基的全家桶,將自己塞得滿嘴留油。
君莫就這麼揹著包,風塵僕僕的在他宿舍門口等他。她記得自己坐了很久很久,手腳早已凍僵。然後他出現,看了她足有十秒鐘,似乎是望向一件珍寶。來不及說上一句話,便將她摟在懷裡——卻明顯感到了她的抗拒。
君莫抬起頭,簡單的說:“我要回家工作。” 她避開他的目光,茫然的盯著他的嘴唇。其實只是給目光找一個停滯之處罷了,她知道他的答案——如果不是自己所料想的,那麼就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男子了。
君莫微笑,不錯,這就是她一直喜歡的人——他不是不重感情,他那樣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所以才徘徊躊躇。出國公幹,並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前途,只是他揹負的,又豈止只是她的感情。她一步步的退卻,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荒唐起來,如果不是那麼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