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男記者眉色飛舞地說,在哪裡在哪裡還有,那才叫刺激呢!又見李曉玉在一旁做她的事似聽非聽,使揚頭加了一句:“女記者不要去啊!”

——事後李曉玉又盯著這男的問,搞清了大致在什麼地方。

李曉玉找到了一家招待所。從一樓到四樓,很多房間洞開著,裡面都有一個個女的坐在床上、靠在床上,或直接看著門外,或見動靜揚過臉來,或吃著瓜子看著電視,或手捧一本通俗雜誌,甚至還有打著毛衣、、、、、、只是未見房間裡有男客。她們大都面無表情。李曉玉很納悶:剛才走廊裡那些個三五成群的男人,一眨眼功夫都到哪去了?!再看看有些緊閉的門,似乎明白了。她走進幾個房間打聽一個姓楊的四川姑娘,都說不知道。

李曉玉回想那報社男青年說的話,決定還是在老市區找。彎彎曲曲的老市區有不少類似這家招待所的中小型旅社。她注意到有一條不為人注意的小街,較為熱鬧,進進出出著許多打扮妖豔和穿著睡衣不事打扮的年青女子,就注意跟著她們看她們是在哪裡進進出出的。看著她們進了那幢樓,樓高有六、七層,迎街頭的每層防盜網後面晾著各式各*人的三角褲頭、胸罩、衣服等。

門裡的大堂上,有一個似凶神惡煞的保安坐在那裡——那身制服象是公安局的,他直瞪瞪地盯著進來的人。

李曉玉看到有五、六個男人往裡進,便緊走幾步尾隨在後,做出同是一群的樣子,目不鈄視跟著上樓。

一層層地上樓,呵,樓上別有一番世界,三樓最熱鬧,樓梯挨邊坐著幾位穿著那種類似寬鬆睡衣“海南衫”的年輕女子,講的是類似四川湖南方言,總檯上有個女的鈄倚著翹著拖鞋笑著在打電話,總檯裡值班的黝黑矮小的海南籍女服務員用一種冷漠的眼光看著她,走廊裡還有個女的踢踏踢踏地遊蕩著、、、、、、個個門洞大開。這隊男人們路過一個個門口時就朝裡探頭張望,然後就會有個人進去,也就隨手關門了。就這樣,這隊人馬在三樓全部消化完畢。李曉玉上了四樓,四樓也一樣,在第一個門洞就有一個女的正坐在床頭望著室外,見有個人影出現,便習慣性地微笑招手,但見是個女的——她的表情和手僵住了。李曉玉就進去問她,這裡有沒有如此這般模樣的一個姑娘。李曉玉又往五樓登去,之後又返身向下,又是一層一層地搜尋了一遍。有的門原來關了,現在洞開了,探出了新面孔,有的原來開著的門又已緊閉,每回路過樓梯口服務檯的時候,那值班的海南女服務員用那種眼光盯著她,讓人很不好受——那是一種看異類的眼神,套用一句日本話來形容:“你們大陸‘花姑娘’的——多多地大大地壞了壞了的!”

李曉玉下到二樓,路過一個門洞口,裡面一個仰面躺在床上的女孩忽然“呀!——”尖利地大叫一聲,人猛然坐起,披頭散髮,用眼睛狠狠瞪著李曉玉!李曉玉心裡猛地一驚一炸,象有頭小鹿在亂竄。李曉玉確實被嚇壞了,她急促地走著歪著頭防備著身後隨時準備逃。

急走到吧檯,那穿制服的女服務員正埋頭拖地,李曉玉就問“218”怎麼回事,那服務員頭也不抬地答“梅毒”,李曉玉心裡沉了一下問:“是晚期吧?”女服務員說:“大概是吧。”於是李曉玉又躡手躡腳地閃過那門口,然後慢慢走回來想看清楚是什麼樣人,剛晃出頭,就聽得一聲淒厲的鬼叫,那鬼從床上猛挺起來——李曉玉魂飛魄散!衝到吧檯,那服務員卻很冷靜地對李曉玉說:“她的神經已經錯亂了!”李曉玉回過了神,心想:“這梅毒可能已經到血液裡去了。”服務員告訴李曉玉:“她來的時候還和別人沒有兩樣,一個禮拜以後就漸漸暴露出來、、、、、、後來就再也沒有人找她、理她。現在人人都怕她。樓裡有的女的說:‘她的眼睛裡肯定有重影、有幻覺。’我們也沒辦法,又不能把她扔出去!她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