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找不到就是沒有。

是不是暫時出去了?

她以前也偷偷出去過,跑到了年年的身上住了一晚。

秦尚遠安慰著自己。

但他看著窗明几淨的屋子,忽然就愣住了。

芙羅拉那麼邋遢的傢伙,怎麼會在離開之前,把小屋裡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呢?

這就好像……

她永遠也不再回來了一樣。

租客退租離開的時候,都會把曾經租的屋子收拾乾淨吧?

秦尚遠愣愣地想。

因為前世當社畜的時候,他也做過寄人籬下的租客。

不然會扣押金的。

芙羅拉也租過房子麼?

這個笑話的笑點在於“惡魔也租過房子,知道在退租之前把出租屋裡收拾乾淨”。

秦尚遠默默地想。

可他笑不出來。

電腦上貼著一張便利籤,秦尚遠現在才看到。

他走過去,指尖有些微顫地將那張字條摘了下來。

字條皺巴巴的,像是被水泡過之後風乾了一樣。

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跡。

“秦傻子!契約呢,老孃就收走了,咱們就到此為止!嘻嘻,謝謝你的服務,老孃我很滿意。老孃走啦!回去做我高高在上的公爵了!別想老孃,也別找老孃,你區區一介人類,配不上我的!”

芙羅拉是惡魔,她沒學過寫字。

所以字條上的字,比剛上幼兒園的孩子寫的還要難看。

秦尚遠低聲吐槽著這字可真醜,可滾燙的淚水依舊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芙羅拉真的離開了,不會再回來。

,!

就像當初她一聲不響地住進來。

離開的時候,也是一聲不響地離開。

真正的離別是沒有聲音的。

芙羅拉把原本屬於他的小屋,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就好像她從沒來過一樣。

呼吸忽然變得艱難。

秦尚遠一聲不吭地流著淚,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忽然空了一塊。

門外的海面上傳來一陣鎖鏈拖行的聲音。

秦尚遠流著淚回頭。

是披頭散髮的艾無常。

這頭惡魔的手和腳都縛著沉重的枷鎖,鎖鏈在她身後拖了很長,一直沉進璀璨寧靜的星海當中。

貌似晉升之後,她也進一步得到了更多的自由。

已經能從那座大殿之中走出來了。

秦尚遠和那雙猩紅色的媚眼對視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說話。

反而是艾無常先開口了。

“她寫這張字條的時候,一直在哭。”艾無常說。

秦尚遠心尖微微一顫。

他握著那張皺巴巴的字條,臉上露出一個醜陋的笑來。

“搞什麼……裝什麼高高在上啊芙羅拉……”

難怪他覺得像是被水泡過之後風乾的。

原來是淚打溼的。

惡魔也會流淚麼?

“斬殺全知惡魔的狩獵神只大劍,”艾無常頓了頓,“是她耗費自己殘缺的靈魂,動用空想顱骨煉造的……”

秦尚遠眼瞳微顫:“你說什麼?”

“那晚安帕殺了路西法,殺了夏素月。如果沒有那柄大劍,我們奈何不了全知惡魔,我們倒下,安帕也就一石三鳥了。”艾無常低啞地回答。

“她知道你一定會顧及她從而分心,所以用自己的權能,暫時在你的意識裡遮蔽了她自己。”

“她去哪了?”秦尚遠強制自己鎮定下來,低聲問。

“白銀之庭,潘地曼尼南。”艾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