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系統自動換上的浴袍貼身穿戴,溫暖的水流拂過肌膚的觸感讓人舒適的想嘆息。

全息網遊的逼真感受幾乎可以比擬現實,如果不是玩家的存在,顧青魚偶爾都會忘記這裡是遊戲世界。

特別是當她獨自一人走在渺無人煙的絕境時,抬頭看殘陽如血天地浩大,更是有了“整個世界只有一人”的孤獨感。

即使有黃雞嘰嘰嘰這個好基友,有熱情好心腸的幫會成員和道長,顧青魚還是會覺得寂寞。

因為他們並不是時常在一起的,再好的朋友和夥伴也有自己的事,更別提一群陣營玩家了。

pvp和pve的日常只有幾個重疊,大部分時間他們還是各玩各的,很少有一起活動的機會。

道長也曾提議讓她多交幾個pve的朋友,但即使是在遊戲中,開朗的表面下顧青魚的內在仍是那個靦腆內向的少女,遊戲中能敞開心扉交到一個幫會的好友已經是超乎想象的重大進步,再往前一點又是一個坎,顧青魚站在坎前,沒有信心再度跨越。

但實在是太孤單了,不打副本時做完日常就只能在各個地圖裡漫步,偶爾發現美麗的風景,做到一個感人的任務鏈時,急於分享的心左右環顧不見人影,也只能慢慢任其冷卻。

劍三的玩家雖多,卻也不是每塊地圖每個角落都有玩家的,顧青魚曾經在巴陵縣的夜雨河畔站了一天,也沒能遇見一個人。

或許去人多的地方會好一些,可走過揚州長安洛陽成都,與嬉鬧的人群擦肩而過時,卻更加鮮明的意識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全息網遊太過逼真,逼真得彷彿一個真實社會,遊戲中的孤獨和現實中的孤獨共鳴時,再堅強的內心也抵不住這樣的衝擊。

所以某天,萬花弟子在崑崙被殺死後躺在冷冷的冰面上時,一瞬間竟出神了。

她有點迷茫,但更多的還是難過。

朋友們都在戰場玩耍,只有她一個人死在崑崙雪原上,連兇手都沒看到。

——該回去看師父了。

腦海中不經意的冒出這個念頭,隨後就像著了魔似的生根發芽,惹得顧青魚一復活就迫不及待的神行千里。

顧青魚在遊戲裡也是個怪胎,她很喜歡和npc談話,對待npc比對待玩家親密多了。

黃雞嘰嘰嘰不知道說過她多少回了,但她卻始終固執己見。

“你是在現實找不到人玩才來遊戲找npc嗎?!”

藏劍二少氣頭上的話讓顧青魚沉默了很久,雖然黃雞嘰嘰嘰隨即就連連道歉,顧青魚還是記住了這句話。

——也許小黃雞說的對,只有在現實找不到認同感的傢伙才會在遊戲裡面執著的和npc交朋友。

顧青魚站在師父面前時,還是忍不住黯然了一下。

也許她情緒的變動讓敏感的萬花樂聖察覺到什麼,所以撥弄琴絃後,蘇雨鸞便溫柔的給了她收徒這個提議。

——“徒弟?徒弟弟!”

——“師父,我想要徒弟弟!”

當初激動的心緒現在都還記憶猶新,顧青魚緩緩眨動眼睛,霧氣凝成的水珠滑落眼睫毛,稍微有些癢。

她輕輕捧起一掬泉水,看清澈水汪中自己的倒映,正在靜靜微笑。

“徒弟弟。”

身旁的丐幫弟子微微側頭望她,沒有說話。

顧青魚知道他已經很認真的凝起了全部的精神聽她說話。

“徒弟弟,能遇見你真好。”

“……我也是,師父。”

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溫情,光聽這話語,還以為丐幫弟子只是生硬的在敷衍。

顧青魚卻聽出了他冰冷下的認真。

從初次相遇時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