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掌門白子畫領頭,在仙兵外包圍了稀疏的一圈。東闕對白子畫承諾道:“你若幫孤除掉這逆賊,此後,長留便是修仙第一派!“

白子畫淡淡地看向夏後啟,夏後啟亦輕飄飄地看向白子畫,兩人面色皆淡然如水,那氣定神閒的神態竟有幾分相似。

夏後啟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坐下的涼蓆化為細碎星光。

催動神力,以他為中心,漾開一圈圈如水般的波紋,白子畫拿出謫仙傘,那波紋便柔柔地反彈回去,夏後啟未曾料到他手中有謫仙傘,躲閃不及,噴出一口鮮血。

謫仙傘,恰好與浮塵珠相剋,能控制住浮塵珠的一切攻擊。

西方浮塵珠,借法自然。代表“毀滅“與”力量“,可控制雲雨雷電、山川樹木等自然元素,此珠在手,翻江倒海、翻雲覆雨,皆不再話下,這就是先前夏後啟以一人之力浮屍百里的原因。

夏後啟看向白子畫的眼中有了一絲錯愕,他平生中第一次後悔自己的疏忽。真可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疏忽,竟然是葬送一生的錯誤。

夏後啟與白子畫很快交戰在一起,他簡單地用些一招一式去試探白子畫的破綻,卻被那毫無章法的繚亂迷花了眼,根本無法找出。繞他此刻擁有濤天的神力,也畢竟不是個武將,加上白子畫本身絕非泛泛之輩,他已有些不支。

白子畫一招“浮光掠影“將他打趴在地,天帝擊掌笑了。

那些仙兵皆萎縮退後,被長留弟子擒住,天帝召喚雷公出來,道:“逆賊夏後啟,企圖造反,現罰他歷經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丟入血池,以神元祭養天宮。即刻執行!“

白子畫將墟鼎中取得的幻思玲呈給天帝。

長留掌門和弟子跪下領取封賞,白子畫在抬頭的一瞬間,看到了天帝眼中的那一道光。

曾經面對西橫時,出現的那一道光。

一場鬧劇結束了,花千骨匆忙御雲飛來,向天帝求情。

東闕只是笑道:“符禺上神不必多禮,賜座!仙宴繼續。“

“後啟只是一時迷了心竅,並非真心謀叛,望陛下開恩!否則千骨將長跪不起!“

東闕飲著侍女呈上的美酒,樂曲聲彈奏出華美的樂章,一片祥和中他說:“符禺上神和蒙烏罪人交情不淺,能這般重情重義,真是令人羨慕啊!“

花千骨好似聽不懂天帝的話中話,道:“請陛下開恩!千骨願與他一起分擔懲罰!“

“求情者,死。“

那最絕情的話語就那麼平淡地說出,彷彿生死是多麼無所謂的事。

那一刻,仙界眾多的人都對這位天帝死了心。

花千骨面色蒼白地退下,天宮中又恢復一片熱鬧喜悅。

她悄悄變出一個傀儡自己坐在仙宴上有說有笑,消失在天宮中。

白子畫坐在仙派中最尊貴的位置上,看著花千骨,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不是真的她,從不飲酒的他,竟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飲完之後,他有些淺淡的酸味,還有隱隱的擔憂,焦躁得讓他靜不下來。

白子畫亦吐了口仙氣,幻出一個傀儡清冷地坐在遠處,追隨花千骨消失的身影而去。

美酒佳餚,絃樂管鳴,仙女輕舞,一派喜慶。

東闕拿著幻思玲,笑得一臉滿足。

就在此時,天宮中襲來一陣冷如寒冰的風,接著只見一道白衣飛掠而過,還未看清來人樣貌,東闕手中的幻思玲就被奪了去。

那人在空中從容一轉,穩穩地落在大殿正中。

所有的人都屏息驚詫,那正舞蹈的仙女也急速避開三尺。

墨冰仙脊背筆直地站在原地,將手中的幻思玲收入墟鼎之中,轉身就要離去,仙兵們圍著周圍竟也為他讓開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