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年後的楚媚,再也不會依靠任何人,任何人的話,也不可能阻止她的決定。

隔在彼此之間的是三年的鴻溝,和那數不清的誤會迷障。

他和她之間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她不相信他還愛她,又或者說,哪怕她知道他對她還有感情,但是也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她並不恨他,甚至也沒有埋怨,而是退避三舍。這樣的漠然,這樣的,不近人情。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一個人去找陌鈺,她覺得她的身後已經沒有人可以依賴,她認為她的身前已經沒有人會為她遮風擋雨。但其實,他一直都願意,做她最堅定的後盾,做她風雨前的避風傘。

他其實,一直都想要守護她,保護她,伴她終老。

這樣的心情,從未曾變過。在他是北宸王的時候如此,北宸帝的時候,也是如此。

可是現在,她一個人一聲不吭的就去找陌鈺,明知道對方心懷不軌,明知道對方有險惡居心,她偏偏就去了。

拓跋諶根本不能想象陌鈺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來折磨和刁難楚媚,他只要一想到她可能為了寒翊的委曲求全就心疼的不可遏止。

但是,他又不能衝動的直接去西嶺找她。因為就算去了,也找不到她的人影。

她若是要躲起來,誰能奈何的了她。還真是,令人頭疼。

拓跋諶的表情陰晴不定,就這麼冷冷看著疆域圖,周圍的將軍們還以為他在想什麼戰事佈局,一個都不敢打擾,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報!東羲傳來的信!”一個副將拿著一封信遞給裴紹南。

裴紹南開啟一看,頓時愣住了,將信遞給拓跋諶。

本以為拓跋諶會怒不可遏,但是沒想到他卻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望著周圍的將軍們說道,“你們先下去,裴紹南留下。”

“謹遵聖令!”

陌鈺限拓跋諶五日之內趕到西嶺,不然楚媚就變成一具屍體。赤裸裸的威脅,但是拓跋諶不僅沒生氣,反而是真的鬆了口氣。

現在是陌鈺和他談條件,那麼最起碼說明,在陌鈺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之前,楚媚不會有事。

陌鈺既然把楚媚當成條件擺上來,那就說明,拓跋諶能透過談判,接回他的楚媚。

而這一切也都證實了,陌鈺最終的目的還是他。雖然引楚媚去西嶺,但他並沒有打算傷害楚媚。

這樣就夠了。

拓跋諶最擔心的是楚媚在陌鈺的逼迫下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情,讓她為難,甚至是傷害到了楚媚本人。

結果陌鈺最終想要為難的人不是楚媚,是拓跋諶。

但是很好,這樣很好。

也確實,一個楚媚,不能為他做什麼,而自己的身份,才足夠做那個條件交換者。

“我即日啟程去西嶺,這裡就交給你了。”拓跋諶說道。

裴紹南握緊拳頭,“陌鈺擺明了要敲詐我們,還不知道他會提出什麼喪心病狂的條件。”

“放心。他是個聰明人,不會提出得到北宸這樣不可能的條件。就算我答應,北宸所有子民都不會答應。至於其他的,我不在意。”拓跋諶桀驁的眉峰微挑,那個囂張狂妄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的北宸閻王,又回來了。

或者說,他一直都是,只是微微收斂了自己的鋒芒,但那股不顧一切的狠戾,一直都在。

陌鈺如果想得到北宸,就算拓跋諶答應,手底下的將軍們也不會答應,只會同仇敵愾的繼續打仗,或者陽奉陰違來個暗殺什麼的。

而除了這個條件,剩下的,似乎都可以談談。

裴紹南望著拓跋諶,本來作為一個將軍,他應該要規勸幾句,可是他心裡比任何人都希望楚媚沒事,所以最終只是衝著他揮了揮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