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田哥,今個多虧你跟侄子們幫忙。”張蘭蘭看著自家的新灶臺,由衷的感謝。

新廚房靠著一面牆搭建,用木板和稻草做了個簡單的棚子,防風遮雨。灶臺砌的整齊漂亮,旁邊堆著柴火和稻草。

“客氣啥啊,遠親不如近鄰,咱們兩家二十多年的鄰居,鄰里之間多幫襯幫襯是應該的。你家掌櫃的不在家,你個婦道人家帶著一群孩子遇上難事了,咱咋能不幫上一把。”劉田笑了笑,擺擺手道。

張蘭蘭本欲挽留劉田父子在家吃頓便飯,可劉田父子體恤張蘭蘭家如今的困境,說什麼都不肯,只喝了口涼井水,就回自己家去了。

張蘭蘭送走劉家父子,一家人張羅了頓簡單的晚飯。飯後,張蘭蘭帶著孩子們將買來的糧食收拾收拾,暫時堆放在自己屋裡。

後院菜地有新鮮蔬菜,再加上問村們買的糧食,夠家裡兩三天的嚼用,再要囤更多的糧食,就得去城裡的糧店裡買了。

張蘭蘭尋思著,家裡的銀子不能只出不進,她得想辦法賺銀子。可這鄉下窮鄉僻壤的,連會認字的人都沒多少,更別提有懂畫的。再說原身是個連字都不認識的農婦,如果突然會識字畫畫,還畫的堪比當世名家,勢必會讓所有人懷疑,古代人迷信的很,萬一把她當成什麼妖物給燒了,那她上哪喊冤去

張蘭蘭正想著賺錢的事,忽地聽見劉秀在門口叫自己。

“娘,大嫂請娘過去一趟,說是有事跟娘商量。”劉秀在門口,露出半個腦袋,傳了話扭頭就跑,看來對自己放火的事依舊耿耿於懷。

“好,娘這就過去。”張蘭蘭道。

羅婉還在坐月子,張蘭蘭囑咐她沒事別下床出屋,這幾日天驟然冷了下來,省得月子裡凍著落了病根。羅婉生性溫婉,從不多事,會有什麼事跟自己商量

張蘭蘭邊猜邊推開羅婉屋的門進去。

羅婉頭上綁了個月子帶,正坐在床上,臉色紅潤,手裡拿著個繡花繃子。小寶寶在羅婉旁邊睡得正香。

張蘭蘭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戳了戳小寶寶的胖臉,溫柔笑著對羅婉道:“小婉,找娘來什麼事啊”

羅婉將手裡的繡花繃子遞給張蘭蘭,道:“娘,你瞧,這幾日我做月子悶的慌,隨手秀了個荷包,娘瞧瞧我繡的好不好。”

張蘭蘭接過來仔細瞧了瞧。原身雖然會繡花,但是繡工一般,比不上羅婉的繡工細膩。羅婉的繡工雖然不算最上乘,不過比一般的鄉下女子要好上很多。

如今羅婉秀的是一幅並蒂蓮,針腳均勻細密,栩栩如生。

“小婉手巧,繡的真好看。”張蘭蘭將繃子遞給羅婉。

羅婉道:“娘,以前我繡荷包帕子寄賣在城裡的絲繡坊裡,賣的還不錯。繡坊的老闆跟我提過幾次,說城裡有幾戶人家想僱繡娘,那時候我快臨盆了,就推說等我生了孩子再說。如今媳婦想著,既然家裡困難,我這小打小鬧賣些荷包帕子來錢太少,不如就去人家家裡做繡娘。說是一年有十兩銀子的工錢,包吃包住。這樣一來,既能貼補家裡,也少了我一份嚼用。”

羅婉低頭摸了摸小寶寶的臉頰,滿眼不捨,道:“只是我進了城,怕是一個月回來不了一次,孩子就得託付給娘多照顧了。”

一年十兩銀子,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了。

可張蘭蘭知道,這十兩銀子可不是那麼好賺的。當大戶人家的繡娘,首先要繡工過的去,起碼要中上水平,還要跟人家簽了契書,相當於短期的賣身契,然後吃住都在主子家裡。

大部分繡娘都只能做個三五年,因為主子家可不養吃閒飯的,會在這期間拼命壓榨繡娘,讓她們沒日沒夜的繡花。大多數繡娘做個三五年,眼睛就都熬壞了,成了半瞎子。

“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