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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中秋?也就再一年了吧?等過了明年此時,再往後的中秋,就該與姑爺一道了。”
謝箏不耐煩提出閣的事兒,笑話顧氏吃多了酒,就想著早些把她嫁出去,明明孃家人該千不捨萬不捨的,多留一年是一年。
母女兩人似是拌嘴般打趣,叫謝慕錦聽了直笑。
顧氏當時的話語聲依舊在耳畔,一年過去,已然是物是人非。
她沒有再陪著父母觀月吃月餅,不管捨得不捨得,去年的中秋,是他們的最後一次。
而她的這個中秋,雖是與陸毓衍一起,卻也不是什麼夫妻。
人生的際遇起伏,當真是猜不透,也看不破……
想起父母,謝箏的胸口鈍鈍的痛。
早知今日,那時候她就不笑話顧氏了,一定要窩在母親的懷裡,好好撒嬌。
丹桂香隨風來,她凝視著陸毓衍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喚道:“衍二爺……”
聲音出口,後頭的話哽在了嗓子眼裡,謝箏想順勢都說出來,可話到了嘴邊,卻澀得又不曉得從哪裡開始說起。
陸毓衍半側過身來,似是看著她,又似是沒有看。
紗幔在夜風中輕輕晃著,謝箏掐了掌心一下,終是讓自己平靜許多。
外頭卻突然騷亂起來。
一陣驚呼劃破了月夜的寧靜,似是水面上落下了石塊,濺起一片水花,水中月驟然散開了。
驚叫聲尖銳,謝箏霎時怔住了,所有的話語又都堵了回去。
陸毓衍站起身來,一把掀開了紗幔,神色凝重,經過謝箏身邊時,他腳步頓了頓,垂眸與她道:“戲臺那邊傳來的動靜,我過去看看。”
話音一落,陸毓衍快步出去了。
謝箏見他走遠,雙手撐地想爬起來,許是跪坐久了,一時發麻,等了片刻才舒服些。
素手撩開紗幔,謝箏走到水邊,隔著湖水看戲臺狀況。
戲已經唱完了,戲班子的人正在收拾,不曉得出了什麼事兒,這才驚呼起來,這會兒看過去,水榭那裡還有些亂哄哄的。
花廳裡的人也在往水榭張望,她們雖正對著水榭戲臺,但走過去,不及謝箏所在的小廳堂近些。
謝箏沿著水面掃了一眼,便尋到了陸毓衍匆匆而行的身影。
清風迎面襲來,丹桂花香之中,另有一股其他味道。
謝箏吸了吸鼻尖,細細分辨,不禁抽了一口涼氣。
是血腥味,雖不濃郁,但她聞到了。
隔著水面,看不出其他端倪來,謝箏想了想,轉身出了廳堂,小跑著往水榭去。
謝箏剛到,就見陸毓衍不疾不徐出來,看他神色,不像是出了什麼大事的模樣。
“衍二爺,裡頭怎麼了?”牛婆子奉命過來瞧瞧,一路跑著來,喘得厲害。
陸毓衍揹著手,道:“沒什麼,聽說是瞧見了一個黑影,嚇著了。”
牛婆子的嘴角抽了抽,叫得那般慘烈,竟然是看岔了眼?
謝箏分明是聞到了血腥味的,她想質疑,話還未出口,陸毓衍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他席面上飲了酒,桃花眼角染了幾分酡色,一眼略過,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整個人都溫和了起來。
漆黑幽深的眸子像是投映了整汪湖水,謝箏卻在一片瀲灩裡看到了勸阻,清晰且堅定。
雖沒有一言一語,謝箏已經懂了陸毓衍的意思,他讓她沉默,一個字都不要說。
“又是月光、又是水影,看岔了也不奇怪。”牛婆子堆著笑打了圓場,“既如此,奴婢就去老太太、太太那兒回話,免得叫她們擔憂。”
牛婆子剛要走,水榭裡就衝出來一個卸了一半妝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