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每次我生病的時候,他會坐在床邊給我講故事,每次從外面回來,他也會帶一些新奇的小玩藝兒給我,若是我不開心了,他還會說笑話哄我開心……那時,爹真的很疼我的。”

段紫謙微微一牽唇角,略帶著幾分自嘲,“可惜,我是個貪心的人。我不要他都是等我生病了、不開心了,才回來哄哄我。我很想,他能跟其他孩子的爹一樣,經常陪在我和孃的身邊,帶我們出去踏青,放風箏,逛夜市……在我七歲生辰的前一夜,爹,又要出門了,這一次出門,怕又要三、四個月才能回來。我跟他鬧彆扭,發脾氣,我想他可以多留一夜,至少,陪我過完生辰再走。可他沒有答應。”

“那一晚,我哭了一夜,也不知什麼時候哭睡著了。等我醒來,哪裡還有爹的身影?我很失望,也很傷心。我覺得,爹他不疼我了。見我哭鬧不休,心疾又隱隱有發作之勢,孃親著急了,便哄著我,說是要帶我去街市上看雜耍。”

似乎觸痛了什麼,段紫謙忽然伸手捂住了胸口,臉色有些蒼白。

“紫謙——”秦瑤擔心地抓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段紫謙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平復下心口的疼痛,“可當孃親帶我出門時,我見身後跟著很多保鏢護衛,就又開始發脾氣了。那些保鏢護衛是爹派來保護我和孃的,我們無論去哪裡,那些人總是跟著。那時,我根本不懂得爹的苦心,更不懂得什麼叫保護?只是覺得那些保鏢守衛很煩人,甚至覺得,因為他們的存在,爹覺得安心了,於是陪我和孃的時間就越來越少。所以,我哭鬧著不讓這些人,我將所有的怨氣都放洩在了他們身上。於是,娘讓那些人留在了府裡,只是帶著一名丫環,在身邊伺候著,帶我一起去看雜耍。誰知,有歹人趁虛而入,抓走了我和孃親——”

段紫謙越說,臉色越為蒼白,“如果那天不是我的任性妄為,根本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而娘,也根本不會死——”

“紫謙——”秦瑤見他臉色不對,連忙阻止,“不要再說了。”

段紫謙輕搖了搖頭,然後抬眸深深望進秦瑤的眼裡,一字字道:“知道麼?瑤,是我害死孃親的。若不是我,孃親現在還好好地活著,和爹相守在一起——”

“紫謙,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麼?”段紫謙忽然笑了,那笑容悲哀而令人心痛,“是我的錯。怎不是我的錯呢?如果那天我不哭鬧,娘就不會帶我去集市;如果那天我不發脾性,那些保鏢守衛就會跟著,但我最不值得原諒的地方,卻是娘明明帶著我逃了出來,我們分明有了生機,卻被我一手破壞了——”

“娘其實很聰明。雖然她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但她憑她的機敏,騙過了那些歹徒,帶著我一起逃了出來,我們躲在一個山洞裡。那時,天很冷,山洞裡很黑,空氣裡全是動物屍體腐爛的味道。我們在洞裡躲了一天一夜。娘一直說,爹會來救我們,一直在安撫我。可那時,我心疾發作了,我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不聽孃的勸解,衝出了山洞。”段紫謙揪住了胸前衣襟的手越抓越緊,指節泛出了駭人的白色,“我衝出山洞就後悔了。因為被那些人發現了。娘為了救我,跪下跟那些人求情,可他們——”段紫謙話音未落,忽然輕咳了一聲,鮮血從唇角溢了出來。

“紫謙,不要說了——”秦瑤大驚失色。

段紫謙神色痛楚地搖頭,“讓我——讓我說完——”微喘了口氣,他的眼中浮現出一抹駭人的冰冷,“你知道麼?那些人當著我的面,輪/暴了孃親——然後,再一刀一刀地慢慢凌遲——”

秦瑤已是說不出話來了,她不知道段紫謙用了怎樣的力氣,才將這些回憶一字字地說出來。

“在娘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爹終於趕到了。”段紫謙帶血的唇角已然青紫,“他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