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的恨意真心很強大。

在碼頭爆炸事件發生的那一刻起,就直言不諱的對陳杰和楊正傑索要兵權。

你們都膽怯了,沒有過去的心了,我吳熊光還有。我要跟陳漢拗到底。

廣西的邊防軍足足殺來了三個旅,對比河內軍力,這是一股他們抵擋不住的力量。吳熊光也不奢望著自己能夠打贏,但他絕對想讓陳漢吃一記大虧。

哪怕是再小的勝利也能鼓舞其他的人!

他選擇的是陳漢的水師陸戰隊。

後者的兵力也就三四千人,大約是一個加強團。只要小心計劃,吳熊光還是有一口吃掉的把握的。

凌晨四點,上萬名河內士兵進入到了自家的防禦陣地。在他們的對面兩裡外,就是南北綿延四里多長的水師陸戰隊攻擊陣地。

雖然兵力弱小,但水師陸戰隊從來不是為打防禦戰而設立的,他們的任務就是進攻。

如果說戰船與海岸防禦工事的戰爭是一場‘陸路攻堅戰’的話,水師陸戰隊就是敢死的先登。

吳熊光眼睛裡閃著兇光,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勝上陳漢一陣,他就是死,見了他爹也足以告慰了。

他的目光繼續盯著對面的水師陸戰隊陣地,雕塑一般舉著望遠鏡向東望去。夜色裡水師陸戰隊陣地上的那些火光就像最誘人的美女,吸引著吳熊光的視線。

河內要準備反擊了!

吳熊光手中還握著的大半軍力都匯聚到了這個地方,這是吳熊光所能集結來的最大兵力。在陳漢的水師陸戰隊脫離了戰船的庇護距離之後,戰機就已經出現。吳熊光忍到現在只是要找一個最好的機會。

深秋的夜色也不能讓人感覺到寒意,這兒是安南啊。凌晨四點鐘,天色漆黑。

河內軍的出擊陣地上,不聞咳唾之聲,不聞絲絲低語,只有刺刀步槍相互間偶爾輕微碰撞地聲音。

大隊大隊的人擁擠在一起,互相緊張地看著,默默的緊著鞋帶和袖口綁腿。軍官們也不敢大聲叫喊、召集隊伍,兩裡地外就是陳漢水師陸戰隊的陣地,河內用以前傳後的方式將命令一個個低聲向後傳達去。蝟集在一起的無數河內步兵,屏息待命,先頭部隊官兵都手握著長槍砍刀,頂多腰間別著手榴彈,他們根本沒有帶火槍。

因為很多人知道,夜戰中,長槍砍刀比步槍上的刺刀好用多了。

而此刻水師陸戰隊的陣地上,如果有夜視儀器,並且熱氣球能高高的飛起來,俯視鳥瞰,就能夠清晰的看見大批的水師陸戰隊士兵聚集到二線陣地,那第一線陣地上計程車兵,攏總算來只有一個營。

一個營的兵力罷了,分散在那麼長的陣線上,簡直是在撒胡椒麵一樣。

而二線陣地,不僅彙集了超過兩千人的兵力,身後更有四五十門火炮和臼炮,陣地中也有一挺挺散發著猙獰的火箭炮。

這是一個死亡的陷阱。只要河內人敢夜間殺出來,一線的陸戰隊士兵就會引著他們步入這個陷阱。陸戰隊絕對會給撲殺過來的河內軍隊一個帶著喧囂焰火的血與肉的盛宴。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五點鐘正,天空變成了深藍色。

晨風吹動,來自不遠處的海上的溼氣在慢慢的消散,只有紅河上裡彷彿還有一層薄薄的霧氣。偶爾一兩聲鳥禽的啼鳴響起,卻讓這個黎明顯得更加的靜謐。

無數把凝結著水汽的刺刀,在戰線兩邊閃動!

河內軍炮隊指揮官勐的扯掉了頭上的帽子,抽出軍刀,狠狠地向前一噼,“開炮!”

作為一個頂著‘殘清欲孽’帽子的勢力,這裡頭總能找出一些對陳漢恨之入骨的人。就比如眼下的這個指揮官,他來自廣州,來自漢軍正紅旗。

八十多門火炮隨著一條條繩索的牽動,噴吐出了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