漛一珍仿似無意地提起,夏離望了她一眼,輕輕笑了,“恩,挺好的。”

“那就好”,漛一珍立刻鬆了口氣,抓著夏離的手腕不禁加快了速度,腳步也相對輕鬆起來,“知道你回來,我和你爸一大早就忙活著,全是你愛吃的菜。”

飯桌上,漛一珍不停地給夏離夾菜,又不忘老生常談地重複著學習的重要性,更多的還是隔壁兩家的人又做了什麼什麼讓人心生鬱悶的事,月白露考得學校比夏離來得要好,似乎更有資本在漛一珍面前洋洋得意,老頭更是不管不顧在眾人面前對著她冷嘲熱諷,“她女兒念得那是什麼學校,兩人能比嗎?”漛一珍關上門,氣得在家裡直哆嗦。

“你在孩子面前提這些做什麼?”月法不滿地瞪了漛一珍一眼,“離兒還是小孩子嗎?學習上的事情什麼時候讓你操心過,你就少拿家裡丁點大的事去煩她!”

月法望了埋頭吃飯的夏離一眼,“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清楚,我對她有信心,會出息的。”

夏離乖巧地微笑,筷子不停撥動著碗裡堆得越來越高的飯菜,點了點頭,輕聲說,“媽,咱別理人家,他們自個兒瞎折騰著也就沒意思了。”

把菜撥到一旁,夏離塞了一口青菜,準備把雞腿放她碗裡的漛一珍手就這麼停在碗沿,“怎麼不吃?你不是最愛吃阿三家的烤雞嗎?”

“太油膩了,我噁心”,夏離不想說她最近在忌口,漛一珍喜歡有肉感的女生,那些瘦得跟個皮包骨頭似的,每每遇見,她都忍不住嫌棄地嘖個兩聲。

夏離以前很瘦,不覺得有什麼,等到後來發現小腹囤積成一堆時,她已經挽救不回了,夏離覺得,她就是一俗人,所以愛美之心,她也有之,她上次就發現褲子穿在身上已經緊緊的叩響了警報,她已經儘量不讓自己長期坐在一個地方不動了,可以站的時候她絕對不坐,她再也不要像以前般不明不白就把身材給毀了。

“你這孩子”,漛一珍不疑有它,轉了個手勢又把雞腿放到了月法碗裡,回過臉對著夏離說道,“明天去見見外婆外公吧,他們啊,老唸叨著你。”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外婆那被合併了,條件還挺好的,鎮裡也給外公安排了工作,修修花草,挺舒服的…”

“咳,咳…”夏離被嗆了一口,抬起頭不安地望著漛一珍,漛一珍立刻伸手去拍她的背,“多大的人了,慢著點,誰還跟你搶飯啊”,帶著嗔怪的語氣,眼裡卻淡淡的笑意有點滿足,“外婆外公苦了大半輩子,晚年也能舒適點了,政府每年給的老年金,再加上外公的工資,養活自己完全不成問題了…還能過得好一點…”

“恩”,夏離低著頭,誰都沒有發現她的臉色在剎那變得蒼白,這一天終於來了嗎?外公的悲劇就起源於這份工作,他是個勤勤懇懇的老實人,即使是一份簡單輕鬆的工作他都一絲不苟做到最好,他的身體一直很健壯,如果沒有那份工作,那一天,他就不會揮舞著大剪出現在那條馬路上,他就永遠不會那麼不甘心地死去,可是何其悲哀,每天早出晚歸,風風火火著精神奕爍去工作的人,到死的時候,都找不到一件像樣的衣服可以穿在身上,所有的積蓄加起來竟還沒有幾百塊。

那一刻,誰都清楚地知道錢流進了誰的口袋,外公辛苦了一輩子,始終在為他人做嫁衣,活著的時候,省吃儉用,替二姨養活了兩個兒子的生活費,死後,又為舅舅留下了一筆橫財,可是,最後,他所疼愛著的人為了錢何其醜陋而猙獰,可是寒心的從來只是活著的人。

對夏離來說,她不在乎別的,她不怪他為何如此偏心,為什麼對那麼辛苦的媽媽如此不公平,媽媽也有抱怨過,也會哭著指責外公,可是眼淚流過之後,她還是會抱著她,要她不要記恨,她希望夏離可以做個感恩的人,夏離知道,相比於媽媽,她沒有沒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