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蔔看著笑不可抑的胡鬧,突然感到有點害怕。他走過去拍拍胡鬧,“嘿!嘿!別笑了,笑差不多得了。”

可是胡鬧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依然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胡蘿蔔害怕了,要是胡鬧真笑傻了可怎麼辦呢?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他。他茫然四顧,忽然看到桌上的半瓢涼水,忙端過水瓢照著胡鬧臉上潑了過去。

胡鬧一個激靈止住了狂笑,他抹了把臉的水,慢慢坐起來,揉了揉笑得發酸的臉問胡蘿蔔:“你這是幾個意思啊?”

胡蘿蔔有點心虛,訕笑著說:“你也止不住笑啊,我怕你笑傻了,所以才用涼水把你澆醒……你可嚇死我了。”

胡鬧吧嗒吧嗒流進嘴裡的水,忽然反應過來,一下從床上跳起來向胡蘿蔔撲去:“好小子!你竟然給我喝洗腳水?”

胡蘿蔔被卡著脖子,掙扎著晃著手裡的水瓢解釋:“不是不是,是剛才剩的半瓢涼水,是乾淨的!”

胡鬧想了一下,剛才水潑到臉上的感覺是挺涼的,而洗腳水是熱的,看來流進嘴的是清水不是洗腳水。胡鬧這才鬆手。

胡蘿蔔搖頭自嘲:“唉,做好人難哪!”

胡鬧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看看身下,被褥都溼了。他歪頭問胡蘿蔔:“我就問你一句,你是愛護我呢還是折磨我呢?”

胡蘿蔔想起方才的場景覺得自己的行為的確有點過火了,於是結結巴巴地替自己開脫:“當、當然是愛護你了,只不過沒掌握好分寸,嘿嘿。”

胡鬧摸摸褥子嘆了口氣,“看來今晚只能睡溼被窩了。”

胡蘿蔔一聽立刻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這話說的,有我能讓你睡溼被窩?等我把地擦乾淨,咱倆睡我的床。”

兩個人收拾好地面,胡鬧把自己的枕頭放到胡蘿蔔床上,關了燈以後躺了上去,雖然有點擠,但是兩個孩子頭一次睡一張床又捱得這麼近,倒是挺開心的。

黑暗裡胡鬧問胡蘿蔔:“我們這叫什麼?”

“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屁嗑還挺多吶!”

“老有文化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夜裡,胡鬧做了個可怕的夢。夢中,一個巨大的妖怪張牙舞爪地向他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剛要吃他,忽然覺得他太瘦了,沒有多少肉,就拿條魚準備把他和魚放一起燉。

妖怪往鍋裡添水熬魚湯,擔心胡鬧逃跑,就把他放到屁股底下坐著。這一坐正坐到胡鬧胸口上,胡鬧覺得自己被壓得都要沒氣了。

妖怪倒是愜意得很,一邊搖頭晃腦地哼唱著難聽的歌,一邊品嚐魚湯,結果魚湯順著他的嘴灑下來一些,弄得胡鬧滿臉都是。

胡鬧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地掙扎,猛然醒了。

胡鬧睜開眼睛發現妖怪不見了,自己躺在床上,並不在妖怪的屁股底下。可是自己臉上真的溼漉漉的,胸口還是像在夢裡那樣發悶。

他低頭一看,一條胳膊正橫在自己胸前,往旁邊一瞧,胡蘿蔔張著嘴,流著口水枕著自己的肩頭睡得正香,兩人蓋的被子已經被他踹到了腳下。

胡鬧擦掉臉上的口水,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看看窗外,天已經快亮了。他推推胡蘿蔔,胡蘿蔔撓撓脖子翻了個身依舊睡著。

胡鬧給他蓋好被子,穿好衣服和鞋走到自己床前。摸摸褥子還是溼的,只好把床單和褥子抱到院裡晾起來。

家裡除了兔子媽媽在做飯,其他人還沒醒,胡鬧洗漱完畢又回到屋裡。

胡蘿蔔剛醒,他翻過身抻了個懶腰,嘴裡嘟囔:“哎呀,睡得真香。”

“能不香嗎?你都把我當成吃的了,抱著我直流口水。”胡鬧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