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乾清宮,蘇景川站在御書房窗前,望著不遠處御花園裡已經開始泛出綠色的樹枝,目光呆滯。

“今年的春天好像來的格外早了些。”

江德海緊了緊手中的拂塵,陪著笑臉低聲附和:“是啊,這幾日太陽暖的很,後宮的那些娘娘們,都已經開始忙著挑選春衣了呢。”

蘇景川眉頭微緊,迴轉身在案几前坐下,今日早朝蘇景琛告假,滿朝文武應是沒有一個人能猜到是因為什麼,只有蘇景川心裡清楚。

自從昨夜丘長邑悄悄跟他稟報了蘇景萱已死的訊息,他便開始心緒不寧了,畢竟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堂妹,他們小時候頗為親暱。

他萬萬沒想到,有一日他竟會親自派人送堂妹踏上黃泉路。

“江德海,派人給景萱的那兩個貼身丫鬟的家裡送些銀錢。”

“日後派人打聽一下景萱被葬在了哪裡,替朕到她的墳前祭拜一下。”

蘇景川低眉拿起案几上的茶杯,輕抿一口,畢竟是跟了他這麼久的人,他信得過他,也從未打算隱瞞他什麼。

江德海低眉吞了口唾沫,喃喃道:“遵旨!”

“唉!”蘇景川蹙眉長嘆一口氣,“希望她在天有靈不會怪罪朕,誰讓她有那麼一個讓朕忌憚的攝政王哥哥呢?”

江德海臉上笑著,心裡卻不敢苟同蘇景川的說法。

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這一切的根本原因,還不是因為蘇景川覬覦攝政王妃?

沒想到之前他眼中那個雖然貪圖享樂,但是卻重情重義的蘇景川,今日竟會為了一個本就不屬於他的女人,做出這種讓人不齒的事情。

逝者已矣,祭拜又有何用?

“你覺得朕卑鄙嗎?”蘇景川眸子盯著表情越來越複雜的江德海,明知故問道。

江德海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奴才不敢!”

“哼!”蘇景川冷笑出了聲,“不敢又不代表你不是那樣覺得的。”

~

上京城郊,一座新建的墳冢前,蘇景琛和夜千邪並肩而立,默默無語的盯著矗立在面前的墓碑。

蘇景琛抬眸看看夜千邪特意讓人在墳冢四周安置的人形提偶燈,再側目看看失魂落魄的站在它們身邊的夜千邪。

“那日,本王的人在別苑裡尋了許久,卻只找到了一塊梁人的腰牌。”

“我知道,所以我決定了,”夜千邪面無表情的上前一步,將手裡那對木偶人歐放在墓碑前,“我現在便要去給景萱報仇。”

蘇景琛驚愕的望著夜千邪明顯頹廢了許多的背影,他好似從未見到他如此傷心過。

“景萱的仇我會報的,你……”

夜千邪聞言,突然暴跳如雷的打斷了蘇景琛的話。

“我說了我要去報仇!你憑什麼阻止我!你以為你是她的哥哥,你就有資格阻止我嗎?”

“你從泗州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卻連見她一面的時間都沒有,你配做她的哥哥嗎?”

蘇景琛眉頭一緊,顫抖著的雙唇間崩出兩個字:“閉嘴!”

夜千邪哪裡肯罷休:“你憑什麼讓我閉嘴!我愛景萱,我是真的愛她,我比你更愛景萱!若是你早些讓我娶了她,她便不會死了!”

“啪!”蘇景琛本能的一拳揮過去打在夜千邪的腮幫子上,“我讓你閉嘴!閉嘴沒聽見嗎!”

看到夜千邪唇角滲出的鮮血後,蘇景琛恨恨的收回拳頭,拔出腰間的佩劍,發瘋一般的揮舞起來。

劍氣所到之處,樹幹瞬間折斷,巨石碎裂四濺。

莫寒和竹七慌忙躲在墳冢後面,這才免於被碎石砸到頭破血流。

夜千邪沐著劍風,緊緊的擁著蘇景萱的墓碑,淚如雨下:“景萱別怕,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