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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淑芬&ldo;嗯&rdo;一聲，擦擦眼淚，可是眼淚越擦越多。

大娃見她這樣，扯扯宋招娣的衣角：&ldo;娘，我爸也去嗎?&rdo;

&ldo;上面派他去，他就會去。&rdo;宋招娣摸摸他的頭，&ldo;你們先回家吧。剛才聽到的事，不準跟任何人說。&rdo;

大娃不明白為什麼不能說，而宋招娣神情嚴肅，大娃更不敢多問，沖自立和更生招招手，兄弟先撤。

宋招娣幫周淑芬打電話的時候，得知鍾建國並沒有出海。宋招娣本以為鍾建國沒出去，年三十晚上會回來，然而，並沒有。

年三十上午，宋招娣殺兩隻公雞，年三十中午燉一隻，五個孩子都叫著應該燉兩隻。年初一中午，宋招娣剁雞肉的時候，想到昨兒孩子們叫著不夠吃，便多放幾個土豆。

兩盆菜端上桌，五個孩子卻不吃了。

宋招娣詫異：&ldo;怎麼不吃了?&rdo;

&ldo;等爸爸回來。&rdo;二娃開口。

宋招娣呼吸一窒：&ldo;等咱們吃好飯，他就回來了。&rdo;

&ldo;娘騙人。&rdo;三娃癟癟嘴，&ldo;娘昨天也說爸爸晚上會回來。&rdo;

宋招娣看五個孩子一眼：&ldo;鍾建國走的時候怎麼說的?聽我的話，不準鬧。現在我說吃飯，你們吃還是不吃?!&rdo;

大娃打了個哆嗦，連忙拿起筷子。

飯後，鍾建國沒回來，周淑芬來了。

這幾天颳風又下雨，鍾建國的收音機搜不到訊號。偏偏趕上過年，郵遞員放假了，報紙斷了，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宋招娣一點都不知道。

宋招娣很著急，又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把孩子打發出去，就問周淑芬：&ldo;你家老馬回來了嗎?&rdo;

&ldo;沒有。&rdo;周淑芬搖搖頭，往四周看了看，&ldo;鍾團長也沒回來?&rdo;

宋招娣嘆氣：&ldo;沒有。&rdo;頓了頓，&ldo;也許沒訊息就是好訊息。&rdo;

&ldo;招娣，我昨天看到老馬了。&rdo;周淑芬話音落下，淚水流滿面。

宋招娣愣住，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連忙問：&ldo;什麼意思?&rdo;

&ldo;老馬什麼也沒說，就看我笑笑。&rdo;周淑芬不禁吸吸鼻子，&ldo;我問，老馬，你幹麼去?老馬轉身就走。我一著急就去追他。從床上翻下來，才知道自己做夢。招娣，你說老馬是不是來跟我告別?&rdo;

宋招娣：&ldo;別胡說，不可能。&rdo;

&ldo;有可能。&rdo;

宋招娣和周淑芬猛地轉過頭，看到鍾建國拿下帽子。

周淑芬一下子站起來：&ldo;鍾建國?你，你別跟我開玩笑……&rdo;

&ldo;和南越的海戰其實前天已經結束。&rdo;鍾建國深吸一口氣，&ldo;二十號早上，不知道老馬從哪兒得知南海艦隊請求支援，就找司令主動請纓。半個小時後，老馬就帶著人出發了。昨天晚上老馬手下的兵已經回來了。但老馬沒回來。&rdo;

撲通一聲。

周淑芬坐在地上。

宋招娣張了張嘴：&ldo;鍾建國，你別胡說八道!&rdo;

&ldo;我這幾天都在海上巡邏。&rdo;鍾建國道，&ldo;老馬的兵回來的時候，是我命令手下的兵讓路，放他們進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艦上有沒有老馬。&rdo;說到此，鍾建國的眼眶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