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只是心中不免疑惑。

這裡是後宮,除了皇帝和太上皇,還能允許別的男子居住嗎?太醫,不是應該在御醫所當差的嗎?

正想著,便有人推門出來:“清兒……”見是她們兩人,眼眸中的亮光瞬間黯淡,可驀地,又是訝異的神色。

“宛言!”他吃驚地,“你怎麼會在這裡!”

畫扇一愣。

眼前的這名男子,他認得姑姑?不由地仔細打量起他來。這男子有清秀的眉目,望著她們的眼神,如山間清風,水中明月。雖然有了些年紀,卻還是一張孩子氣的臉。

“你認得我姑姑?”半日,才傻傻地問。

“姑姑?”杭逸風疑惑地。他可從沒聽說宛言有什麼兄弟,哪來的侄女?

這時候,宛言姑姑似是不滿畫扇冷落了她,抓起一把草藥便在半空中散開來,一邊高興得蹦蹦跳跳,口中不停地呀呀直呼。畫扇臉一紅,急忙一把抓住了。若這個人是姑姑的故友,想必姑姑是不願意讓他看到她這個樣子的吧?

杭逸風一愣。

宛言她……

“她怎麼了?”心下一沉,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是不由地抱了一絲希望,傻傻地問道。

畫扇黯然,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要告訴他,姑姑是因為她們母子,才被麗妃害成這樣,不堪羞辱而發了瘋嗎?這種事情講出來,姑姑又情何以堪……

“姑姑她……受了些刺激……”良久,才喏喏地開口。

杭逸風不敢置信地走進,面對著那張熟悉的臉。她也看著他,眼神清澈卻陌生。心口一悶,不由的抓住了她的手。

“宛言……”

寂寂花時閉院門(三)

屋子中。

這小屋雖不大,卻是極為精緻。雖然牆上掛滿了各色的草藥,卻還能看出原本的顏色,淡淡的乳白,有金線繪的吉祥如意的圖案。南面是一扇大的窗子,糊了雨過天晴的細紗,陽光透過細紗照進來,漾出奇妙的青綠的顏色,化作細細密密的一束一束,有無數金沙在半空中懸浮。

畫扇扶著姑姑在暖爐邊坐定,看著他從一邊的小桌上倒了熱茶,又端過來。

“你是什麼人?”雖覺得沒了禮數,可還是問清楚的好。

杭逸風輕輕地放下手中的托盤,揀了張椅子坐了。卻不說話,只定定地看著一邊正在把玩手中風乾的蒲公英的宛言。那眼神溫柔卻帶著深深的惋惜,仿若要就這樣看宛言過去所經歷的痛苦都看得清楚明白。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輕若無聞:“宛言從前,是個伶俐的女子。”他和宛言自小便認識。宛言的父親盧閔同他爹一樣,亦是個喜歡四處雲遊的怪醫。在他還小的時候,盧閔曾帶宛言和弟子溫順良到他的藥廬,來找他爹切磋醫術,一住便是小半年,他和宛言也就這樣認識了。後來盧閔同爹一起上路雲遊,臨行前便把宛言交付給了他和順良。

直到十六歲那年,有一日宛言忽地動了去尋她爹的念頭,便收拾了行李同順良一道走了。後來便一直沒有訊息。

沒想到今日會這樣地遇見,亦沒想到,她瘋了。

畫扇聽他這樣說,便稍稍地放了心。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的男子眼神清澈,不會是壞人。他看著姑姑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

或許……

他是姑姑曾經的戀人?

這麼想了半日,忽地驚覺屋子裡沉默了下來,她抬頭,方看見他正盯著她的臉看,不由地一陣心虛,又急忙地低下頭去。

她這樣的容貌,任是誰見了,都會嚇一跳的。

杭逸風卻已是瞭然。

不由地想起當日的華清,從昏迷中醒來,見他盯著她的臉,是那樣尷尬。想來只要是女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