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遞到天子面前十分合適。

從文淵閣到幹清宮要穿過整個外朝。

不過劉健享受了在內宮之中乘坐肩輿的特權,並不需要走路。

劉閣老出了文淵閣便坐上肩輿,由內監抬著往幹清宮而去。

及到宮殿前,劉閣老將奏疏塞到袖中,施施然走下肩輿,闊步來到丹陛旁。

自有輪值太監前去稟報,不久就折返回來把劉閣老請了進去。

劉健躊躇滿志,在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嶽的注視下來到東暖閣。

繞過屏風,他卻是愣在當場。

謝慎謝謹修竟然就在他的面前!

“陛下。。。。。。”

“元輔莫要驚訝,是朕召謝卿入宮的。”

劉健一時啞口無言。

難道那封奏疏謝慎寫了兩份,一份送到了內閣走正規流程,一份則託內監呈遞給了天子?

“太子近日學問精進了不少,朕念是謝卿的功勞,便把他召進宮中聞詢。”

原來如此!

劉健長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他多心了。

“陛下,臣這裡有一份謝御史上的奏疏。因為茲事重大,故而臣不敢耽擱當即呈遞至御前。”

劉健拿捏了一番措辭,恭敬道。

“哦?”

弘治皇帝顯然有些好奇是什麼奏疏讓劉閣老如此緊張,便示意侍候在旁的王太監前去接過了奏疏。

緩緩展開奏疏,弘治皇帝眉頭漸漸蹙起。

“謝卿,這請開互市的奏疏是什麼意思?”

大明王朝是驅除了韃虜建國,一直把北元蒙古視為心腹大患。

弘治皇帝從小受到的教育也是蒙古人都是一群野蠻人,對付他們絕對不能有任何的仁慈之心,因為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同情他們換來的只會是子民與帝國的苦難。

恰巧謝慎也在宮中,弘治皇帝便沒有問首輔大學士劉健而是直接問謝慎了。

“回稟陛下。”

謝慎衝弘治皇帝深施一禮,恭敬答道:“陛下,臣此策是以韃虜抑韃虜。”

弘治皇帝凝神道:“繼續說來。”

“陛下,朵顏三衛雖然隸屬於大明,但這只是名義上的,實際上大明對朵顏三衛的控制十分弱。歸根到底是因為朵顏三衛也是韃虜,與韃靼人同根同源。臣聽過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刻意將最後一句咬得很重,弘治皇帝不由得點了點頭。

“謝卿說的不錯,不過怎麼以韃虜抑韃虜呢?”

謝慎心道終於等到機會了,當著天子面闡述想法可比透過奏疏這種東西靠譜多了。

畢竟他現在只是外臣,奏疏必須經過內閣處理才能遞送到天子那裡。

在這個過程中,天知道會不會被人擺一道。

“陛下,韃虜所圖的無非草場、互市兩項。草場是他們放牧的場所,這個全看武力。至於互市,則得看陛下願不願意。可適合互市的地方就那麼幾處,兩方必會因為爭奪產生嫌隙。”

話說到這裡,弘治皇帝已經明白了,謝慎是想在互市這項特權上做文章。

原本只有朵顏三衛能夠在宣府一代互市。而如果將這一權力分給伯延汗,勢必會引起二者相爭。

而大明朝廷則可以坐收漁利。

“可是萬一被識破了呢。”

畢竟韃靼人心思狡詐,萬一看出了真實用意,反倒和朵顏三衛走到一起了呢?

“陛下,不管是韃靼人還是朵顏三衛都是肘腋之患,繼續這麼混將下去,只會讓他們尾大不掉啊!請陛下明鑑!”

謝慎幾乎聲淚俱下的說道。

因為京師地位位置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