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頭飾演的林默是個重度抑鬱症患者,沒事就喜歡蹲在自己家陽臺的櫃子上。為了突出人物自殺傾向的特徵,此時還在右手腕上裹了幾層紗布以示不久前剛剛割過腕。

林默是印刷廠離職員工,走的時候連個人物品都沒帶走,肖可作為人事通知他過來拿東西,於是兩人就認識了。

“開始!”

鏡頭先給到徐光頭俯身簽字的的特寫,右手腕一半的紗布從袖口出露出來,只見他用不太方便的右手簽下了林默的名字。徐光頭的字很好,但此時卻籤的有些歪歪扭扭。

鏡頭拉遠,全景。

範小胖眼睛的餘光顯然注意到徐光頭手腕上的傷,她神情不變,但快速轉動兩下的眼神卻暴露出內心的波動,驚訝,好奇。

而之後當徐光頭將將把字簽完時,她連忙收回目光,假裝收拾桌上的單據,直到徐光頭把單子遞給她面前時,才好象剛剛反應過來。結果單子低頭看的時候,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如果此時李唐在旁邊看的話,就知道小胖這個動作是下意識的,完全是心虛的表現。這種下意識的動作本人可能不覺得,但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

這也從側面反映小胖入戲了。

而且之後的動作就相當自然了,比如小胖看了一眼徐光頭簽名的地方,確認沒問題,準備自己簽字時,發現沒筆,略顯慌亂地向對方要筆。

待徐光頭把筆給她,快速地簽下自己名字,又把單子還給了徐光頭。而此時她刻意避開了對方的眼睛,卻又忍不住朝對方受傷的手腕又快速地瞄了一眼,然後再次低頭假裝整理單據。

徐光頭看了一眼單子,揣進兜裡,然後抱起裝著私人用品的紙箱準備走時,特意轉過身來向範小胖說了一聲:“謝謝!”

這裡有個前提,就是當範小胖打電話通知他來取東西時,徐光頭飾演的林默正蹲在自家陽臺的箱子上一直有一躍而下的衝動,這時候家裡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本來他是不想接的,但電話始終孜孜不倦地響著,才使他不得不從箱子上下來去接電話。

也許正是範小胖的這通電話救了他一命,所以臨走前他鄭重其事的說了一聲:“謝謝!”

“哦,沒事。”

範小胖應了一聲,卻沒有抬頭,一直在整理單據。直到徐光頭抱著箱子走遠,才迅速抬頭去看向他的背影。

“停!”

程爾一喊停,就見剛剛消失在鏡頭裡的徐光頭抱著箱子一溜煙地跑回來了,衝到監視器螢幕前。

“導演,看一下回放。”

本來程爾是想喊過的,此時只能把已經到嘴邊的“過”字嚥了下去,回放一遍剛剛拍攝的內容。

“嘖,冰冰這次不錯,嗯,有進步……咦,我這兒好象有點刻意了……”

徐光頭一邊看一邊嘴裡還在點評,看完一遍後,還衝著範小胖招招手道:“冰冰,你過來看看,這次演的不錯喲。”

範小胖卻忙搖頭道:“錚哥,我不看了,不敢看。”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旁邊有人道:“不看怎麼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呢?不敢看就是不敢面對,這不好,一定要好好看看。”

這番爹味很濃的話,不用問,肯定出自李唐之口。

他把蔣琴琴安頓好之後,就匆匆趕到片場。說白了就是想讓範小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掉進蔣琴琴這個牛角尖。

看到李唐,範小胖明顯露出一絲喜色,跑過來道:“李老師,忙完了?”

李唐點點頭,卻衝著程爾道:“人已經安頓了,晚上大家碰個頭,熟悉一下,把明天的拍攝計劃捋一捋。”

“沒問題。”程爾應道。

李唐又對徐光頭道:“大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