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

監獄裡的一個女警察今天也很高興,因為這是她當了三年獄警後第一次有機會能跟家人一起過年。

在車站,很多犯人的家屬接到監獄的通知都在這裡等著,只有陶蘭沒有人接,她覺得家裡人可能不歡迎她。正巧女警察路過,她決定先送陶蘭回家,再回自己家。

中間一段的故事講女警察和陶蘭的回家之旅。在監獄裡關了十七年的陶蘭完全不適應現在的城市感覺,女警察在她的歸家旅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在她們短短的歸家旅程中,感受到的是漫長的冷漠,這種冷漠存在於與家人資訊隔閡上,存在於被拆掉的廢墟旁。當家人都無處可尋的時候,那種無助的感覺爬上了兩個年輕女性的內心,儘管她們一個是警察,一個是囚犯,這注定不是一個愉快的歸程。

“喂,別看了,吃飯了!”

劇本還未看完,前女友已經做好菜了。

一盤現切的紅腸、涼拌黃瓜、清炒蝦仁,另外還燙了一壺五年陳的花雕。

上回在拍蕭劍出場戲的時候,李唐覺得蕭劍的那句“陳紹就好”的臺詞很有逼格,心血來潮,就買了一箱花雕放在前女友家裡,每次過來沒事就喝點。

溫熱的黃酒喝進胃裡暖洋洋的,卻難以緩解他內心的寒意——劇本里的故事太冷酷了。

“哎,那劇本怎麼樣?”

前女友陪他一起喝點,只是盡挑黃瓜吃。

“還沒看完呢。”

李唐搖搖頭,他說不好,或者不願意說。

從內心來講,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劇本,太冷酷,太沉重,太殘忍了。

同樣是邊緣題材,樓燁的《蘇州河》至少還有愛情,至少還有美好的東西,但在這個劇本中他看不到有一絲的希望。他甚至有點後悔看了這個劇本,都倒胃口了,q彈的蝦仁嚼在嘴裡如同嚼蠟。

“他們找你演什麼,陶蘭?”李唐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是,是演女警察。”

李彬彬稍稍遲疑了一下,又道:“如果是演陶蘭的話,我可能會接這部戲。”

“咦,你不想接麼?”李唐一愣。

儘管他不喜歡這個劇本,但不能否認這是一個好劇本,女性題材,戲劇衝突激烈,揭露的社會問題深刻。對於演員來說,這種劇本是可遇不可求的。

李彬彬搖搖頭,苦惱道:“檔期不對啊,如果接了這個戲,我馬上就要去劇組報到,還要先到監獄去體驗一段時間的生活,然後一直要拍到明年二月底。不但香港去不成了,就連過年都不能回家。今年我和我爸媽還有秀秀都說好了,今年回老家過年……”

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臨了又加了一句:“更何況還沒多少錢!”

李唐算是聽明白了,說到底就是錢沒到位。

他雖然感到有些惋惜,但不好多說什麼,隨口問了一聲:“這部戲的導演是誰啊?”

“張遠!”

“誰?”

“張遠啊,就是那個五年前被禁的導演,今年剛剛解禁。”

“他的戲你都不接?”李唐一臉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