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房門。

已經是初九了,去年這個時候已經扛著鋤頭去地裡翻地了。

太陽暖暖的,屋子外是一條長長的迴廊,一口大池塘,裡面還有些殘荷枯葉。

謝花沿著迴廊慢慢的走著。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她回頭看,就看到一雙似笑非笑的雙眸。上次見時還只算得上清秀的面容,如今竟已隱約有了俊美的跡象。

披著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毛皮做成的白色大氅,裡面一身淺紋錦鍛,端的是風、騒啊,謝花腹誹。

“好久不見。”杜雲實淺笑。

謝花露出一絲牽強人意的笑,想回句好久不見,又覺得特別矯情,好像他們其實既不太熟也算不上是朋友。索性什麼也沒說。

杜雲實走到她身邊,看著一池塘的蕭敗,道“我一直很想再見到你。不過你似乎並不是太樂意見到我,你是因為害怕我麼?”

見我幹什麼?我又不是什麼貌美天仙的人,也不是什麼才高八斗的天才,有什麼好見的?

怕,當然怕,她有時還會做夢夢見杜雲實手執匕首滿臉是血的樣子,不過在一個小毛孩面前,不能輸陣“你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和別人也並無不同,又不是那三頭六臂的怪物。”

杜雲實附身在她耳邊低喃“你就不怕我殺過人麼?你忘了那時候我手上沾滿了血,臉上身上也是血麼?”

謝花後退一步,心裡鼓翻天,面上淡然“死道人不死貧道,死別人不死自己,換成是我,大概也會那樣做。”

杜雲實低聲笑起來。過了會才道“你為何會昏倒在別人家門前?聽表姑父說王記藥鋪的王大夫和你相熟,你才去找他的吧?很不趕巧他那日帶著妻女去了友人家,直到今日才回,表姑父已經去與他說過你在此的事,他應該會去你家知曉你家人的,你家人過不久就會來接你家去了。”

謝花摸摸發酸的鼻子,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有人可以活那麼鮮活,而她卻像天地一沙鷗,飄飄何所似?

她無法開口說沒有人會來接她,她是走投無路才會昏倒在別人家門口。她也無法像個孩子一樣乞求留秦家。

“原來花玲姐說的表少爺就是你啊,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現在也就見不到這暖暖的太陽了。我家有人病了,我來鎮上抓藥太冷了才會昏倒的。等會我去向你表姑父道個謝就得家去了。”

“我也慶幸救了你。我帶你去見表姑父,表姑父是醉仙樓的掌櫃。”

杜雲實走在她的左側,擋去了池塘邊吹過來的寒風。

見到秦掌櫃,謝花再三道謝,秦掌櫃說要派輛馬車送她回去,她婉拒了,說鎮口就有村裡的牛車能回去。秦掌櫃也不勉強她。

謝花當即就走出了秦家。

秦掌櫃在謝花走後,倒是有些奇怪的問杜雲實“雲實,你和那小女孩認識?”

杜雲實回道“機緣巧合認識的。”至於何種機緣他沒說,抬腿走了出去,留下秦掌櫃猜測是何機緣。

口袋裡還有十文錢,是謝廣賦給的紅包錢,其它的銀兩都在謝家。如果她知道事情變成這樣,她一定會把錢全部帶出來,沒錢真是寸步難行啊。

她先去燒餅鋪買了三個燒餅,沒有餡的,一文錢一個。把還熱熱的燒餅揣進懷裡,她茫無頭緒的走在大街上。

十文錢能撐幾天?除了挖草藥,她什麼也不會,找工做肯定沒人要,只能去挖草藥,沒有工具,她在路上撿了一塊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