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笑,吊梢眉也撇開了些,「老夫想說,你等萬般謀劃,就是沒想到賈平安會採取兩敗俱傷的手段吧?」

楊慎孟嗤笑一聲,「為何沒想到?」

汪海指指他的值房,「若是想到了,怎會惱羞成怒?那個年輕人竟然能讓你如此惱怒,老夫心中甚為歡喜,哈哈哈哈!」

楊慎孟冷笑道:「他的身後必然有人指點,李勣,還是梁建方等人。」

汪海搖頭嘆息,「老夫為此事去尋過英國公,英國公說了,此事他若是出手,定然會引發事態更嚴重。」

楊慎孟面色微變,「你是說……此事都是那賈平安一人的謀劃?」

「你以為呢?」汪海心情舒暢之極,「一個年輕人有破釜沉舟之心,你等卻投鼠忌器,最後主動低頭。老夫在想賈平安此刻定然是意氣風發,少年人……就該如此啊!哈哈哈哈!」

隨後小吏被帶到了倉部。

當帳冊被挖出來時,倉部的人先是一喜,接著都微微變色。

「這是為何?」

刑部的官員納悶的道:「難道都不喜楊德利洗清了冤屈?」

一個小吏嘆道:「那楊主事人是好人,可卻喜歡管閒事,在戶部到處尋錯漏,大家苦不堪言。」

刑部的官員也為之一驚。

這樣的人,堪稱是奇葩了。

向長林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憂愁。」

……

「我無罪!」

楊德利的嗓子都沙啞了,然後回身拿起碗,刨了幾口粗糙的麥飯,皺眉,「還沒我做的好吃。」

那個獄卒捅了他幾次,最後乾脆充耳不聞,幾個獄卒聚在一起閒聊。

「此人據聞乃是被栽贓了。」

「定然是如此,否則哪有把受賄來的銀子放在值房的道理?這栽贓栽的肆無忌憚,可這便是證據啊!再說那帳冊就是在他的手中不見了,不是他也是他。」

「他的表弟乃是武陽伯,執掌百騎,也算是威名赫赫,可依舊救不得他,可嘆吶!」

「不過賈平安已經很了得了,他在刑部放話威脅,若是誰敢動了楊德利,那便不死不休,結果連楊侍郎都無法對他動刑。對了……鄧老三,你特孃的捅了楊德利幾下,回頭小心賈平安收拾你。」

先前用棍子捅楊德利的獄卒楞了一下,然後笑道:「楊德利過幾日便走了,他賈平安哪有心思報復我這等小人物?要報復也是那些……」

他指指頭頂上。

眾人不禁都笑了起來。

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在外面止步,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這裡便是刑部大牢,請進。」

幾個獄卒一聽就知道是有大官來了,趕緊裝作勤勉的模樣,紛紛四處巡查。

一個官員先進來,接著進來的是一個年輕官員。

他笑吟吟的道:「聽聞此處乃是龍潭虎穴,一進來便生死不由人,我在想,表兄會是什麼模樣!」

官員陪笑道:「楊主事一直在牢中讀書,很是從容……」

賈平安微笑道:「表兄的定力當年曾被許尚書誇讚過。」

「放我出去,我無罪!」

官員:「……」

賈平安:「……」

幸好我說的是老許,老許不要臉,不會在意自己的名聲。

聽到表兄的聲音中氣十足,賈平安心中一鬆。

楊德利歇息了一陣子,吃了些東西,已經恢復了些精氣神,繼續開工,「我無罪,那是汙衊,有人把銀子放進了我的值房裡……」

他聽到腳步聲靠近,越發的激動了,「我無罪!」

這裡陰暗,來人近前,楊德利愕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