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現福晉暈了過去的還是一直站在福晉身後的劉氏,她這裡原本是準備問問福晉要不要去廂房歇息片刻再等候的。 畢竟福晉坐著還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她站在廊下,那可是實實在在地在替福晉擋著外頭吹進的細碎雨點子的。 就這半個時辰的功夫,劉氏便覺自己右邊兒的大半個手臂都已經被雨珠子給打溼了。 衣裳粘膩在手臂上的感覺著實不好受,劉氏站了一個多時辰,這會兒早就覺得腿痠了,只是她一垂眼正準備對著福晉說些什麼,卻見福晉不知何時已經癱靠著椅背了,兩眼早已閉上,看樣子是已經安睡了。 劉氏見狀,眼睛一亮,連忙拔高音量道:“不好了!不好了,福晉昏倒了……” 劉氏還沒叫喚兩聲,冷不丁便見裡頭衝出一道身影,藉著廊下的燭火,劉氏恍恍惚惚似乎瞧見了十四阿哥手裡捏著的弓箭。 “大半夜的又鬼叫什麼?打攪了四哥養病你擔當的起嗎?再吵就給小爺滾出去!” 十四阿哥 手裡握著的那把弓箭在說話間便已經對準了劉氏。 箭矢似乎也落到了弦上,直直地對準了劉氏。 劉氏小腿一顫,她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沫,整個人也不知在什麼時候便啞聲了。 眼前的這位十四爺,那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劉氏相信他是真敢拉開那把弓箭的…… 十四阿哥很快便將手裡的弓箭丟給邊上的哈哈珠子了:“四嫂既然昏倒了那便把四嫂送到廂房去歇息便是,早便說了讓四嫂回正院去,果然留下來也是添亂。” 十四阿哥的後半句是嘀咕出聲的。 所幸這會兒福晉已經昏睡過去了,不然福晉若是聽見十四阿哥這話,估計還得被氣上一回。 劉氏瞥了一眼福晉,很快便和錢嬤嬤一起扶著福晉往廂房去了。 劉氏這裡自然是沒有廂房可以給她休憩的,她最後被福晉身邊的錢嬤嬤給安排著在外間的軟榻前歇息。 前院的廂房並沒有太好的裝潢,大抵是因為平日裡四爺的前院鮮少會有人留宿的緣故,這處廂房實際上和劉氏那裡比起來都還要簡略一些。 軟榻更也是十足的硌人,劉氏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只是裡頭福晉已經安睡,劉氏便是心中再有不耐那也得硬生生地忍著。 在福晉眼中,她大抵和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才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分別的。 劉氏的眼中流露出幾分苦澀,實則這會兒她這裡也還是餓著肚子的呢。 只是這會兒前院裡哪裡會有人來管她這個格格的死活啊,一夜裡劉氏窩在又小又硌人的軟榻裡,便是翻身也得小心翼翼地,生怕攪醒了裡頭的福晉。 最後等外頭漸漸熱鬧起來的時候劉氏也還是迷迷糊糊的,她這一夜都是沒怎麼睡踏實的。 所幸福晉聽見動靜起身之後並沒有讓劉氏留下伺候她洗漱,大抵是見著劉氏有些憔悴,福晉皺著眉大發慈悲地揮手示意劉氏先回去把自己給拾掇一回再到前院來。 劉氏這會兒也清楚她大概是有些憔悴的,她恭恭敬敬地應下了,只是等出了前院之後一直挺直地脊背終於還是慢慢彎了下去。 昨兒個這麼一遭她又是圖什麼呢,連四爺的面都沒見上一面。 她自嘲似的搖了搖頭,扶著丫頭的手慢悠悠地往自己的院子去,左右這會兒便是主子爺醒了跟前也有福晉在,她又著急什麼呢。 她走神想著,卻忽然聽見丫頭低聲道:“格格,側福晉過來了。” 劉氏聞聲下意識地抬眼,目光觸及那道高挑明豔的身影,下意識抬手理了理碎髮。 不遠處走來的側福晉昨兒個夜裡大抵是睡得不錯的,澄目秋波在同她身側的丫頭說話時微微流轉,只是緊繃的額角和微皺的兩黛遠山眉又能瞧見幾分她的焦急,一身旗裝顏色素淨,在風裡輕輕晃動著,人卻是穩穩當當地朝她走來的。 劉氏趕忙行禮:“給側福晉請安。” 側福晉似乎是才注意到她的身影,原本和丫頭的說話聲似乎也跟著一停,步伐也停了一瞬:“是劉格格啊?起來吧。” 聽著側福晉的語氣似乎是有些驚訝,只是叫了免禮之後她便沒有再多問一句的意思,很快便繞過了劉氏準備往前院去。 鬼使神差的,劉氏忽然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