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挨個去給今兒個到場的每位哥哥都敬了一回酒,最後才轉悠回十三的身邊,藉著敬酒同十三說著小話。

十三今兒個穿得很喜慶,整個人瞧著也是十分的精神抖擻,席面是佟佳貴妃安排的,不過其中許多細枝末節都還是德妃上心讓人操持了一回,但她並沒有居功,也是不想讓人說她和佟佳貴妃搶風頭。

但這份心意十三阿哥卻是明白的,十三一口飲盡十四的敬酒,今兒個備的酒並不辛辣,只是十三還是被嗆得臉通紅。

十四哈哈大笑著拍十三的背:“我方才去敬了一圈兒的酒,沒發現什麼異樣,一個個臉上看著跟真的高興似的。”

他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道。

十三抬手握拳放在唇邊,他輕咳嗽了兩聲:“總會有人忍不住露出馬腳的,咱們別心急,一切等四哥回來再說。”

十四“嗯”了聲,展現出了他平時都沒有的沉穩,只是同十三說話時的語氣卻還是難掩咬牙切齒:“一個個慣會在背後使陰招,看不慣四哥這回差事辦得好,一回不成還有二次,實在是可惡……”

十四不是養在溫室裡的嬌花,兄弟裡的那點明爭暗鬥他老早就看明白了。

兄弟倆還想再說些什麼,那頭九爺正招手喚著十四去划拳呢,十四臉上當即揚起玩世不恭的笑,他拍了拍十三的肩膀以作安撫,繼續去試探眾人的反應。

十三眼中露出關切之色,今兒個是他的大喜日子,他稍後還得去皇阿瑪那裡謝恩,也不知道……皇阿瑪是怎樣的態度。

萬歲爺是什麼樣的態度。

萬歲爺這裡知道今兒個是十三的大婚,十三到乾清宮去時萬歲爺只抽空見了他一回,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梁九功便進來了。

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十三阿哥什麼都沒能問出,他也不敢說什麼,只能退下。

這會兒已過正午,梁九功到萬歲爺身邊說暖閣裡已經備好午膳了。

萬歲爺聽了這話忽然意味不明地悶笑一聲:“午膳?鹹淡如何?”

梁九功八風不動:“前兒個太醫來診脈時說,您如今宜清淡,想來今兒個的膳食是清淡少鹹的。”

萬歲爺從桌案上的摺子從抬眼,他指了指梁九功:“老滑頭……”

梁九功沒敢笑,只是躬身:“萬歲爺謬讚了。”

這話說得萬歲爺又是一笑,他一合手中的摺子:“一個個都和朕哭窮,戶部也和朕哭窮,偌大的江山,就是有那些中飽私囊之徒,魚肉百姓、不思進取!”

“這回涉事的官員,一併革職!抄家充公,女眷流放,男丁秋後問斬。”

梁九功等了等,才問:“那涉案的商戶和那群海盜呢?”

官員們是涉事,而商戶和海盜們,那就是涉案了。

萬歲爺“哼”了聲:“海盜統統招歸……這事兒是老四辦的,這差事也交給老四。至於商戶……”

他又哼了一聲, 過了一陣才道:“以人頭定罰。想要贖幾個人頭,那就拿多少箱白銀來。”

商賈的價值不同,官員抄家處置了便沒有任何有用之處了,畢竟秋闈春闈殿試,有多少舉子想要入仕為朝廷分憂……

商賈若是抄家了,那往後的價值便無了……

萬歲爺這是給人留點希望,但同樣也要吸一些血來充盈國庫,同樣也是給朝廷內外一個警告。

至於海盜,不過就是官商中間的幌子,一群蠢貨,該罰也就罷了。

梁九功應是,而後才道:“聽說四爺身上落了傷,若是領了差事……”

萬歲爺聽了這話倒是笑了一聲:“老四……他就不是個能閒得住的性子。他才辦了差事回來,朕讓他養病?”

那豈不是說明了老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