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跟著的秋壺連忙小聲說著:“格格!您可少喝些,醉了可不好。” 自家姑娘的酒量她還是曉得的,從前在閨閣的時候和大公子一起賭酒,可喝不了幾杯就醉了呢,事後還叫夫人數落了一頓呢。 李沈嬌白嫩的小臉染上紅暈,纖腰微晃,身姿綽約,轉頭衝秋壺甜甜一笑,然後嘟嘴說著:“怎麼有兩個秋壺呀?” 得虧夜色深了,裡頭點的燈不算耀眼,加之李沈嬌還有些意識,旁人只當是李沈嬌和秋壺說話。 秋壺聞言哪能不明白啊,自家格格這是醉了啊,忙倒了溫水餵了一口,然後站在後頭,手一輕一重的捏著李沈嬌的肩。 過了好一會兒,李沈嬌手撐著腦袋,粉嫩的唇揚起弧度,低聲說著:“秋壺,我想喝湯。” 秋壺忙俯身舀了一小碗蓮子羹,放在李沈嬌面前的同時觀察著李沈嬌臉色。 還好還好,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秋壺輕呼了口氣,放下心來。 一個晚膳,真真是把秋壺的心懸在了嗓子眼,生怕自家格格醉酒說胡話。 畢竟……自家格格是有前科的。 “李氏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福晉突然望向李沈嬌,發問。 秋壺這心頓時又懸到了嗓子眼,連忙扯了扯李沈嬌。 但見自家格格緩緩起身,輕聲說著:“勞福晉關懷,奴才只是有些不勝酒力。”聲音還算平靜。 福晉溫聲坐著:“快坐吧,既然不勝酒力就少沾些,玉如,去端盞醒酒茶來。” 李沈嬌揹著秋壺,因而秋壺看不見自家格格的表情,但秋壺知道,李沈嬌這會兒子定是又笑了。 “多謝福晉。”語罷坐下,手支著下巴,露出一節雪臂,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坐著,不再說話。 秋壺輕呼了口氣,接過了玉如遞來的醒酒茶,心中有些猶疑。 “倒一盞,這酒聞著香甜,怎麼後勁這麼大?”李沈嬌清楚的記得,她只喝了三小杯。 秋壺依言倒了醒酒茶。 李沈嬌仰頭喝了,手從下巴移到太陽穴輕輕捏著,微闔眼,眼瞼下垂出一片陰影,一綹髮絲垂到臉龐,沾上唇邊醒酒茶的餘味。 好……好絕!!! 一旁的秋壺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抬頭看了,自己格格這也太嬌媚了吧??? 屬實是有點兒……誘惑呀! 福晉在上頭看不仔細,但坐在李沈嬌對面的白佳氏和宋氏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白佳氏差點兒沒撕了手裡的帕子:“狐媚!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下作手段,果然是漢軍旗的矯情貨!” 一旁的宋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白佳格格,慎言!漢軍旗出身的貴人可多著呢,小心禍從口出。”宋氏也是出身漢軍旗,聞言自然有些不悅。 白佳氏訕訕:“是我說錯話了,姐姐莫怪罪。”宋氏瞥開眼去,並不搭理白佳氏,只是神色又冷淡了不少。 白佳氏緊了緊手裡的帕子,心頭卻怪起了李沈嬌。都是她,奪了我的寵愛!!定是李氏在四爺面前說她的壞話,不然她怎麼會成現在這樣。 再晚些時候,李沈嬌的酒已經醒了大半了。 本以為可以散了,結果還要去聽什麼戲,李沈嬌吹著風,有些鬱悶地眯了眯眼。 還好天公作美,看了一折子戲就落雨了,於是福晉就叫眾人散了,各自回了。 雨下的不大,只是夜裡的路不好走,所幸福晉叫了個奴才跟著掌燈。 秋壺一手撐著傘,一手扶著自家格格:“格格小心些。” 李沈嬌笑著應了,忽的抬頭看了眼天,烏壓壓的一片也看不清什麼,只有雨珠滾落在李沈嬌的眼睫毛,冰冰涼涼的。 這無邊春色裡,又因這雨添了了幾分孤寂冷清。 聽說江南,很是好看呢…… 李沈嬌不由笑了,醉意也散了。 回了院子,秋瓷已備好了薑湯,李沈嬌換下了溼的鞋襪,吩咐著:“給那小太監也送一碗薑湯去吧,夜裡寒涼。” 秋瓷應了。 李沈嬌喝了熱乎的薑湯,便去沐浴了,洗漱沐浴後,身子才算徹底暖和起來。 李沈嬌就爬上榻,窩在被窩裡,捧著熱茶,聽著窗外的嘀嗒嘀嗒的雨聲。 就著雨聲,悄然入夢…… 兩個丫頭悄悄進來熄了燈,一個去替李沈嬌捱了捱被角,一個掀下紗帳,做完這一切,兩個丫頭相視一笑,悄聲出去。 外頭小路